李识经 | 老友相酬适何物

— 岭南文化交流之窗 —

王云高（左）、雷炳钧先生漫步狮山公园

老友相酬适何物

文 | 李识经

2019年5月20日

5月14日傍晚，我正愁晚饭没着落之际，突然接到雷老电话来邀。半个钟后，我敲开了雷宅之门。

我进来客厅时依然安静，雷老边让我进门边说：“今天王爷来电，正聊得火热，王妃抢过电话，说是得了一个古董，要拿过来给我看看，所以请你来共赏。王爷王妃正在路上。”说到“王爷”、“王妃”的由来，是有个故事的。雷老与王老是中学校友，乃生死之交，雷老的孙女小青看到王老伉俪就喊“王爷爷、王奶奶”。一次，王老一本正经地对小青说：“喊我的时候可以减掉一个'爷’字！”小青双眼一闪，心想王爷爷的剧本《雍正皇帝》拍成电视后曾轰动业界，与皇家确实有缘，于是马上应和：“遵命，王爷！”传开去，诗友们纷纷袭称，于是我诗友群便有了“王爷、王妃”。

一刻钟许，黄锡成诗友开着车把王老伉俪接到这里，黄托着西瓜进门，接着是王爷两手提着菜，王妃则是提着一个红色购物袋，别小看这是一只普通的购物袋，可内有乾坤，装的是贵重之物。

待他们入座，请茶，我便移坐王爷身旁，他随即问我“早些时托你答疑而写的文字写好未？”原来，前些时间一位外省某刊编辑欲破解故宫灵异照事件，可能与王爷创作的中篇小说《王府怪影》有关，希望王爷能够亲自出面辟谣。受这位陌生网友委托，我跑到疗养院，与正在接受疗养的王爷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王爷便将小说《王府怪影》的写作动机和背景说与我听：“我没想到由于历史的发展，有人提出了一笔'旧债’，开始时有点烦，但换位一想，那倒成了一场'及时雨’，好在老夫体脑仍健，乃向历史作一交代。树分本末，江论源流，从交通事故到文字狱，都要提出一个现场的'录像’，不能颠倒事实，混淆是非。事情回到1984年，广西电影制片厂拍出了故事片《潜影》，编剧计红绪，是个军旅作家，八一制片厂干部。在署名之下还有个计三猛，据说是红绪之弟，但我与此人从未见面，影片写的是故宫的一段秘史，因为用科普的观点解释了故宫文物，引起了普遍的关注，故而引起了很大的影响，成了'广影’的视点中心。广西日报社觉得它为八桂增了光，就打算在报上增加宣传的力度，派副刊组找我，将它改写成连载小说。经过一番对比，吸取早些年“批判”的教训，我把《潜影》的一些细节或删或改，只对原作的大框架作了文学性的处理，标题也改为《王府怪影》。简而言之，系先有故事片《潜影》才有小说《王府怪影》。”王爷对此事十分关注，一再叮嘱我完成初稿时给他确认后答复网友。

此时，雷老正在欣赏王妃得来的古董——如意紫檀梳，并递过来与我。我双手接住，小心翼翼地端详着，足足一尺长，正面看呈如意状，并刻有几朵祥云；从另一面看是个大长木梳，料是皇宫贵族、大户人家之物，颜色稍稍暗淡，应是久隔凡尘所致，有些年代了。他便鼓动王妃要保管好，将来留给子孙。王妃一脸高兴，捧着如意紫檀梳左右瞧了瞧，就用金黄色的布认真包装好，收入囊中。后来雷老与我解谜：“檀木制梳在我国有千年的历史，宫廷级的梳多用顶级的绿檀、紫檀、黑檀。然手头此梳，手感不算太沉，纹理不夠紧揍，不符合自然生长的条件下，檀木数百年方能成材的生长规律，未敢断定是何种材质，或者只是市上可见的红檀。不过，此梳齿与如意基木用卯榫接合，而不露痕迹，其工艺堪称一绝，仅此一项，便值得收藏。”

不经意间，黄锡成诗友从厨房中走出来，请王妃到厨房一下。约莫半个钟，正式开饭。桌面摆上了白斩鸡、黑豆闷排骨、大肠炒青椒，更有王妃亲手做的牛腩焖白萝卜，顿感食欲大增，再佐以“花雕”，酒味渗杂甜醇。平时滴酒不沾的雷老，也来半杯。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好不热闹！

这罐花雕黄酒，原为庆祝融水瑶族自治县成立60周年（1952-2012年）的专酿，至今已八年有余，最近“流传潜伏”在雷老的书房里，陪伴雷老吟诗作对，不亦乐乎。农达亮诗友曾多次打花雕的主意，均不成功，这次王爷伉俪来访，终于如愿。觥筹交错中，脑子里对这女儿红系列的花雕酒，觉得这名字很特别，似乎有话要说。宴罢归来，即得一诗《偕王云高伉俪进酌雷炳钧诗伯府上》：

相酬适何物，十载御花雕。

雷叟谈三国，王妃忆六朝。

老而珍老友，童又唱童谣。

滚滚时光里，莫教人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