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作者：李竹云[散文]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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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文
品
读
公婆
文//李竹云
第一次见到公婆时，他们都已年过六十。虽在农村，但和城里人一样，他们自己给自己办了退休，在家安度晚年。
我在异地上班，生孩子时，在村里和公婆共同生活了几个月。公公慈眉善目，平时言语不多，对晚辈们仁爱体贴，深受儿媳们的尊重。家里大小事，都由婆婆负责张罗。她刚强直爽，说话毫不留情，无论在家里，还是巷道里有看不惯的人和事，她都会说道几句。我有时和丈夫开玩笑说：“老妈像国际警察，谁都敢管！”她心地善良，和睦邻里。
二老一张一弛，风风雨雨几十年，倒是和谐风趣，相得益彰。一次，老俩口因为一小事，在院子里拌起了嘴，进而变成了争吵，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相让。我也不好干涉，由着他们吵，看着笑着没吭声。他们也许是见我在院子里，感到难为情，吵着吵着，就都忍不住乐了，还互相揭短取笑，一切归于风平浪静，宛如平常。
听丈夫说，公公是家里的独子，自小受宠，没怎么吃过苦，家里农活是避而远之。因要养育五个孩子，不得不将蔬菜公司的正式工作辞去，另辟养家之道。好在他脑子灵活，善于学习，所以六、七十年代就开始尝试非农业经营，养过蜂，酿过酱油和醋，生发过豆芽。据说，他发的豆芽，在周边数一数二，卖豆芽也是有名的，豆芽长得好，价格低，生意总是最抢手。辛勤的劳作，承起了一家子的生活的开支，还留有富余。丈夫上大学时才没感到经济上的压力。当然公公也没有亏待自己，八十年代初期，在村子里第一个买了彩电，这在当时是相当了不起的。我常和丈夫说，要是公公生活现在这个时代，凭他的智慧和经商技巧，一定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或许会成为企业家。
婆婆精明能干，持家有方。不说对儿子和儿媳们要求严格，对孙辈们疼爱之余也很严厉。我在家时，常听见她在院子里教训淘气的孙子孙女们，就连我幼小的女儿，她也是严厉有加。吃饭时，不到半岁的女儿坐在轿子里哭闹，婆婆不仅不抱，还快人快语：“哭一阵吧，你大姐小时在吃饭时哭我都没抱过，你也一样！”婆婆口中的“大姐”指的是她的大孙女，我女儿是最小的。我心里虽然不悦，但能理解她的做事风格，一笑了之，不予计较。
婆婆曾随我到学校，帮我带过两个月孩子，我们便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倒觉得她是个和蔼的老人。彼此友好，睡前聊天是常事。她向我讲起了她年轻时的经历，她的艰辛，我对她多了几分敬重。婆婆是在富裕家庭长大的，嫁了公公后，因她的婆婆性情温和，她无拘无束，做事随意，比起同村嫁到本家的三妈来说，她就有些骄傲。每次相约回娘家，三妈总要向婆家请假获允后才可，而她是来去自由，难怪我婆婆在家的权威是不可挑战的。为了家庭，婆婆还把娘家陪嫁的首饰换了钱，盖了瓦房。
后来，我工作调到丈夫工作的城市，离家远，偶尔才回家，回家时，婆婆给予我的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爱，家长里短，问孩子的成长，饮食住行；问我的生活状况，言语充满了关心和爱抚。有一次，快过年了，我在娘家回来晚了，婆婆着急地喊她的孙子去接我，我也感到亲切和感动。
晚年的婆婆，瘫痪在床，失去了意识，一个刚强一生的老人走到了她的人生的晚年。
现在公婆早已不在，我时常和丈夫念起，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只剩下敬佩和思念。
作
者
简
介
作者：李竹云，60后，笔名竹子，一个走南闯北的山西人，定居江南。八十年代大学毕业从教，现已退休。赋闲在家，喜爱唱歌，痴迷写作，情在歌声中抒发，心在文字间沉淀，感悟人生，赞美自然，陶冶性情。
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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