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古镇的蚕俗祭祀:“清明”和“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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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都在柳梢头,拣折长条插酒楼。
便作家家寒食看,村歌社舞更风流。
如果你对宋朝诗人杨万里先生的这首诗读过,那就等于了解了新市古镇的清明风俗:寒食、插柳、春社……。新市,自古迄今,一直保持着神秘而又古老的农耕文化风俗,本地是养蚕重要生产区,农村家家户户养蚕,养蚕的经济收入占农村普通家庭全年收入有一半以上。所以,人们内心对养蚕一直处于很虔敬的神情,祈愿养蚕业能够风调雨顺,蚕业年年丰收。在这样的经济背景下,关于本地养蚕的风俗文化,便由此应运而生。
据笔者了解发现,新市古镇的所有文化之源,都与祭祀有关,反映出这一地区敬祖崇神的朴实民风。同样,对于蚕俗文化,当然离不开祭祀,离不开百姓对蚕业生产每个工序部署呕心沥血的投入。自唐宋以来,这一方面一直在逐步完善,到了明朝已经形成“乡规民约”,约定俗成了一些祭祀的蚕业风俗内容。概括地说,就是围绕“清明”和“小满”两个节气,具体展开一年一度的蚕文化祈愿活动。
清明农节,是指气清景明的天气,一般是农历三月左右。这个时候,正是春天的盛期。据明末清初的《仙潭文献》资料载,在清明前后,新市蚕祭活动应该按两个步骤进行。
一是:退白虎,祛蚕祟。《仙潭文献》资料载:
清明前二日,下蚕种,夜祀神,曰“退白虎”。布灰门作弯弓状,祛蚕祟也。
这里指:清明前二日下蚕种时,要在夜里祭祀天神,蚕农们认为,白虎是养蚕的天敌,必须设祭以除退。而用白石灰,沿门侧撒成弯弯的弓箭形状,那是一种古老的蚕祭活动,来驱除影响养蚕的一切鬼怪邪祟。
“祛蚕祟”的做法,目前流行有两种说法,一是阴阳五行大阵法,生石灰属白土,它是吸收日月精华而成,拥有“驱邪佑人”之意,生石灰自古以来作为驱鬼工具。所以这里用白石灰,沿门侧撒成弯弯的弓箭形状,便是百姓常见的“石灰驱鬼”形式。二是黄帝、炎帝“两帝争丝”大战,用白灰撒成古代兵器,反映出当年的战斗盛况,此一说似无源证,未免勉强。
二是:大赛春社,拈香祈蚕。《仙潭文献》资料载:
先期三五日,大赛春社,景物繁华,士女杂踏,前后月余。近乡妇女无不入市,托以拈香祈蚕,盛极一时,而觉海寺东岳庙等处,为最热闹。谷雨后,合户不出,扃门育蚕,香讯逐歇。
这里说的是,清明前三五日,春歌社戏特别热闹,相当于目前的“蚕花庙会”。那些妇女踏青、或出街时间有一月之长。这段时间靠近新市的农村妇女都会到街上一走,拿着香烛去寺庙里祭拜,祈愿蚕事,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来新市上庙,这便是新市历史上百里盛名的“烧香市”。当时情形,是以千年名刹觉海寺和东面的东岳庙为最热闹,烧香的人特别多,人山人海。到了谷雨的时候,农村里大家便关起门来,栓上门用心育蚕,“烧香市”才渐渐停下来。
从以上信息可以发现,新市百姓对于养蚕非常虔敬,从一开始就十分注意,又是拜神,又是驱鬼,唯恐不及。这样会从心理上强化对蚕业的重视,然后通过清明“拈香祈蚕”的形式,大张旗鼓进行上庙烧香祈愿,形成蚕花庙会,反映出新市百姓对蚕业生产的敬重与对蚕神的敬畏。
小满,是指夏熟作物籽粒开始饱满灌浆的时候,一般是农历四月中旬前后。这段时间,新市土神朱泗的生日就是在农历四月十四日这一天,称为“永灵候诞辰日”。 据《仙潭文献》资料载,人们在“永灵候诞辰日”这一天,祝贺“小满蚕功告成”:
四月十四日,永灵侯诞辰,东西两庙社盛,水陆作乐,佑神张灯三日,小满蚕功告成。
这里说的是,农历四月十四日这一天,正是新市土神“永灵庙主”朱泗的诞生日。朱泗是新市历史上口口相传的古代圣贤,他为新市开渠挖河,治理水患;又为国开疆拓土,洒血战场,为国捐躯。朱泗是新市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也是百姓生活的保护神。每到“永灵侯诞辰”这一天,新市的永灵西庙与永灵东庙,就有社戏盛集,大家都会在这里以歌舞形式,表达对先贤朱泗的崇敬之心,感谢他一生的奉献,感谢他在冥冥之中对蚕事的佑护。这一天,东西两庙沿河两岸,形成河里与岸际一片欢欣鼓舞的喜庆场面。然后,大家以神灵保佑的形式进行庙前张灯,三夕通明,共同祝贺小满的蚕功告成。
据本地的老者回忆,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每到“永灵候诞辰”这一天,人们会专门邀集一些人举办巡游活动,前面有几个人抬着朱泗土主神像,后面有祭祀的队伍奏乐和吹打。从“永灵西庙”出发,一路恭敬慢行,往镇东方向的“永灵东庙”而去。路上围观的人特别多,大家都很恭敬地观看着,一场巡游,古镇的祭祀气氛很浓,也让人们从内心里升起敬祖崇神的意识。
以上内容,我们不难发现,新市古镇的蚕俗祭祀活动,为什么会选择“清明”和“小满”这两个农事节日?原来“清明”正好是一年的蚕事开始,而“小满”则是一年中第一个“蚕事”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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