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男子遇到几个水怪，里面有一个人，居然是他亡故十年的父亲

明清年间，庐州有户姓汪的人家，世代经商，家境殷实，而且当家的汪老爷乐善好施，修桥补路建学堂，没落下一件。

汪老爷有个儿子，叫汪士秀，从小就受汪老爷教导经商之道。

可汪士秀对经商不感冒，却很会花钱享乐，尤其擅长蹴鞠，每天都约上一帮人玩耍。

在汪士秀成年那天，汪老爷让儿子出趟远门去进货，一则让他锻炼锻炼，二则，是希望能让他收一收玩儿心。

汪士秀忙着要蹴鞠，哪有时间出远门，当然是一口就拒绝了他。

从儿子的院子往外走时，汪老爷的腰板有些佝偻，走路也有些缓慢，他老了。

或许汪老爷真的老了，这趟出行，商船经过钱塘江时，一向水性很好的他，竟然沉入江底，再也没有浮上来。

汪老爷这一去，汪家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被人抢走十之八九。

家境突变下，汪士秀幡然醒悟。

汪士秀打小就受汪老爷生意经的教导，加上先天利索的经商头脑，所以很快，他就将汪家的生意打理得和汪老爷在世时一样繁茂。

对汪老爷的落水事故，汪士秀感到非常自责。

他想，如果那次去浙江的是我，而不是父亲，父亲一定不会出事。

满怀着对父亲的愧疚，每年父亲的祭日，汪士秀都会推掉一切生意，到钱塘江拜祭父亲。

一转眼，八九年过去了。

这一年，汪士秀拜祭过父亲后，乘船往云梦。

到达洞庭湖时，已是深夜。

看着月夜下梭黑的湖水，汪士秀越发思念父亲。

伴随着思念的，还有深深的自责，这自责，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他夜夜。

就在汪士秀独自坐在船舷上喝闷酒，朦胧将要睡着中，他耳中似乎听到了父亲浅浅的声音

愣了一瞬后，汪士秀自嘲一笑。

可那笑还未落下，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

顺着声音，汪士秀借月色望去。

但见不远处的湖中，正有五个人从水里慢慢往外冒。

顿时，汪士秀醒酒了，也不困了。

他连忙藏起来，偷偷去看，竖起耳朵去听。

但见，那五个人的身体已经全部从水里冒了出来，双脚稳稳站在湖面上，铺开了一张大毯子。

毯子铺开后，那五人又忙活一阵，摆出酒壶酒杯等，坐下开始饮酒。

汪士秀越听越心惊，因为他几乎可以断定，其中一人说话的口音和语气，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

虽然确定父亲在那里，汪士秀却惊疑不敢动。

你说哪有正常人能从水里冒出来，那不是水鬼吗！

汪士秀一边听父亲他们讲话，一边暗暗想辙儿。

可他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就在汪士秀准备破罐子破摔，干脆站出来喊人时，忽然毯子上的那五人，玩起了一颗亮堂堂，白光光球。

五人踢来踢去，忽然，那圆球向汪士秀激射而来。

自打父亲落水亡故，汪士秀就戒了蹴鞠，十年没踢过球了。此时面对圆球射来，汪士秀的身体替他做出了第一反应。

汪士秀抬起一脚，把圆球踢……碎了……

汪士秀呆住了，那边的五人也呆了。

圆球碎裂开来，流光照亮了方圆一里的湖面，也照清了对面五人的眉目。

“阿翁！”

汪士秀最先反应过来，惊喜地喊了起来。

汪士秀连忙吩咐船家，朝汪老爷摇去，并把汪老爷一把拽上了船。

可是，和汪士秀重逢的汪老爷，却毫无从重逢的惊喜，反而朝汪士秀声嘶力竭大喊道：

快跑啊——

汪士秀不明所以。

不过没等汪士秀想出个所以然，对面的另外四人，已经登上了他的客船。

那四人都长着漆黑的脸庞，眼珠外凸。

来人来势汹汹，而且一来就把汪老爷给擒住，汪士秀哪里能许，举起大刀就砍。

汪士秀一刀一个，把来者砍杀，吓得船家瑟瑟发抖。这时汪士秀哪里顾及到船家的情绪，拿刀逼船家立刻开拔。

直到，驶入一个码头，汪士秀这才放下心来，和父亲说话。

面对父亲，汪士秀不知该如何开口。

汪老爷看出儿子的忐忑，率先打破沉默，他说：

原来当初落水，是水怪兴风作浪所致。

和汪老爷一起落水的，约莫有十八九人，其他人都被水怪所食，唯有汪老爷，因为 擅长管理和经商，所以免遭一死，被水怪要求为他打理仓库。

至于水怪为什么从钱塘江来到洞庭湖，汪老爷说，是因为水怪受不了钱塘江主的剿杀，所以才搬家。

汪士秀害怕水怪报复，想连夜回家。

所谓：男子遇到几个水怪，里面有一个人，居然是他亡故十年的父亲。

父子俩就这样重逢。汪士秀很害怕。

汪老爷却让儿子别担心，他说，刚才你那漂亮的一脚，把水怪的内丹踢碎了，他活不了了。

话说妖怪死了，汪老爷自然也给救活了。

汪老爷说的这里，那个开心，哈哈大笑，直赞儿子蹴鞠功夫之高。

汪士秀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十年来，他第一次舒心笑了。

【本文改编自《聊斋》《汪士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