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锋 || 上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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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坡的路》
文|刘锋
这条路我真的怕走,虽然走了好多年,可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还要走,和父亲。
衰草已经掩盖住了原本很窄的路面,还有那蒲公英开过之后在路两旁的草丛里,一窝连着一窝,黑黑的挂满小刺。
山坡在秋末的季节没有一点生机,坡上的核桃树,树枝黑色的枝条突兀地伸向天空,是向要上天的怜悯还是在积蓄着来春的发芽。
地里的土坷垃不是土黄色,而是褐黑色。
小麦不很壮实,非常像大病初愈后的状态,耷拉着脑袋。几个人在翻玉米地,准确地说是几位老人,用耙子搂掉玉米行里的玉米叶连同生长的荒草。
搂一截,翻一截,非常吃力。我拿出烟,笑着逐个发过去,打着招呼。
他们憨厚地接住,我忙点火,便有一股惬意的烟气扑面而来。问着我刚回来、忙不忙的客套话,随后说我的父亲和母亲正在那座土梁的坡地里,过去看看。
我知道,自家种了几十年的坡地,在什么地方,我太熟悉了,就像熟悉自己的十指一样。
土地的产业开发,大片的良田已经被征用,其实是流转,让钢筋和混凝土占用,现在留下的不是一片生机,因为开发商找不见了,能见的便是那一堆堆没有完工的厂房和锈迹斑斑的钢筋在风吹过后发出“呜呜”的响声。
如果没有这些,原先的地块现在是小麦茁壮的时候。毕竟那是大片的良田,不比坡地。
父亲不抽烟,和母亲正在挖地。他让我等会,这块地马上挖完,就回去。
我想帮忙挖地,可父亲看了看我的衣服和鞋子,还是让我在地边歇息。
而其实我只是想挖地,因为我已经好多年没有下过地,而健壮的体格能不能再拿起䦆头,父亲不说我也清楚。
一种无奈让我惶恐,自卑,养儿防老,我羞愧地此刻拿不起䦆头。
这块地挖完了,母亲清理掉䦆头、锨、耙子上的泥土,我扛在肩头,父亲却用草绳去捆那堆在一块的玉米杆,还有杂草,背回去做饭用。
我没有背柴草,我也知道父亲不让我背,便和母亲相跟着向坡下的家走去。
和父亲同龄的母亲已经六十四岁,常年的类风湿关节炎使两条走路的腿有些变形,疼痛时时折磨着她,却始终不吭声。
我没有办法,因为这种病除了用药物维持便是静养,可她闲不住,我说过多少次,她都答应,我走后却依然如故。
家庭生活条件虽不是很好,却绝不会缺少那块地种粮食的收成所卖的那点钱。
我没有办法,我喝的酒抽的烟哪一个月的费用都比他们劳作所收获的多,可我真的没有办法。
母亲一瘸一拐地向坡下走着,还要拨开和躲避那窄窄的小路上的杂草和小刺,尽管如此,裤子上也沾满了那些小刺,那小小的刺,粘在母亲的衣服上,却扎在我的心上,血管里。
吃完饭后,我又要匆匆地赶往城里,明天还要上班,还要坐在有着地暖的房子里处理那些所谓的公函、文件,还要写那些没有实际意义的调查报告,罗列一串串熟悉又毫无意义的数字,还要时不时地接受邀请去赴宴,去谈农村怎样的改革。
烟雾缭绕里,大脑被酒精刺激地麻木时,还要一腔热血满怀激情地说再过多少年多少年农村会有怎么样怎么样的变化。
酒酣耳际,没有一个人感觉不到自己在不在干正事,都感觉自己是先锋,是英雄,在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谁也不肯静静地沉思,不肯老老实实地换上黄鞋,穿上旧衣服,背起䦆头,到老家,到父亲的那块贫瘠的地块里去真实地一䦆头一䦆头挖地,播种,收获。
不是不想,是不愿意,是因为骨子里的那一种鄙视,才会有套着鞋套植树上镜头。
那条路我走了几十年,虽然我现在不常走了,可我明白,那路上的杂草,那杂草边上的刺依然会刺激我的神经,在麻木,在半醉半醒之间,让我疼,让我痛,让我忏悔。
刘锋,笔名柳枫,望月楼主,陕西洛南人,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国学艺术研究会会员。现供职于洛南时代领域华阳老街文化旅游发展有限公司。
出版作品有《月亮里面有棵树》、《草尖上的泪珠》、《轻轻给你说》、《浮嚣中的一片净土》及主编鹿池川文丛《鹿池夜月明》。作品散见于《商洛日报》、《商洛诗歌》、《青年作家》、《消费者导报》、《中国粮油市场报》等。
投稿邮箱:408440374@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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