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乐之:也说说猫
也说说猫
山东 安之乐之
猫是个鬼灵精怪的家伙。听说有不少的著名作家喜欢猫。比如季羡林,比如村上春树,他们与猫相伴写作,同吃同住不分彼此。季羡林对猫的热爱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引起家人的抗议。村上春树也活妥妥是位猫奴,养了一大群。也许是猫们的那种慵懒与萌态,使作家高绷的神经能够放松;也许是他们醉心写作不愿与外人交流,猫的温暖陪伴,使作家们的精神有所寄托。
我们家从没养过猫,从事医务工作的老妈爱干净,不会在家里养这类小动物。我自打年轻就说不上喜欢猫,因为邻居家奶奶常说一句话:狗忠臣,猫奸臣,每当见到它们,脑子里就想起这句话。才结婚那会儿,婆婆家和邻居家都爱养猫,是为了抓老鼠的。婆家养了一只大狸猫,一只小白猫,家人吃饭,它们也跟着吃,邻居家竟然把喝剩玉米粥的碗,拿给猫舔,真是不能忍受。自打进了婆家的门,它们对我陌生,我对它们也不感兴趣。或许它们能感受到我的态度,看我的眼神总是不和善甚至敌视。那只大狸猫还知趣一些,见到我有些高冷,我也不稀罕逗它。小白猫有点不识相,常常趁我屋门开着,溜进我的新房,更让我恼火的是跳到床上,在雪白底子点缀零星红草莓的床罩上留下一个个小猫爪。我气急败坏地拿起笤帚去赶,它却一溜风逃之夭夭。这种把戏不知上演了多少次,好像它故意捉弄我。
看到最壮观的猫群,是因工作原因在看守所遇到的。这里有大大小小各种颜色色的猫二十多只,都长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见到人不躲闪,俨然是这里的主人。每到餐厅开饭的点儿,它们掐点来到餐厅门口零散布阵,或蹲或坐或爬或卧,静候美食,它们知道警察蜀黍和警察阿姨吃完饭后会给它们带出一份。一次,我吃完饭也会给它们带了点,顺便与一位喂猫的警花聊了起来。她说,这只最大个儿的叫大头,别看个大,最憨最温顺。在这里工作的人压力大,生活枯燥,逗逗它们可以解闷,就任由这些小东西繁衍生长了。
有句俗语说狗不嫌家贫,猫嫌贫爱富。我却遇到一只不离不弃的傻猫。老妈住的家属楼下有一个自行车棚子,棚子东头被一家花店围起来,成了他们放置花盆、花架的地方,这里也俨然成了猫们的天地,平时猫们走了来了,来了又走了,一波又一波,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只。今年疫情时期,我住在妈家,观察这里大约有四五只猫,白色、黄色、狸花色,看样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们都隔离在家,也怕传染,没人出来给它们喂食了,渐渐大都不知去向,最后剩下一只黄白花的幼猫。它会选择宽大舒服的车座午休晚宿,或者借着斜阳,爬在车座上晒太阳,饿了满院子里找东西吃,身上的肋骨慢慢露出。有一次看到它竟然在吃院墙边的嫩草,我实在忍不住了,飞奔下楼,丢下了几块肉骨头,看着它慢慢享受。后来才知道,人家不是饿的吃草,是在清洁口腔。
疫情期间,家属区门岗设了疫情执勤人员,它门外门内进出,对执勤人员丝毫不设防。有一天发现它的一只前腿瘸了,女儿假期回来很怜惜地买火腿肠喂它,它吃的很绅士,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整个院落很空旷,它常蹲坐在院里显眼的地方孤寂又落寞。慢慢的单位开始复工,我上班了。偶尔在院里遇到,它会没声没息地凑上前来,很乖的样子。有一天竟然发现它悄没声地上楼来爬到了门外的脚垫上。把一开门的妹妹吓了一大跳。
有几天,老听到院东的花盆堆里传来几声有若有若无的“喵喵”叫声。我蹑手蹑脚走进,一只黑灰色绒毛乱蓬蓬的小猫脑袋露出,很瘦,一对大眼睛特别醒目,非常警惕地从花盆空隙往外瞧,见我走近,忽的一下不见了。这是一只被遗弃的小乳猫,警惕性比小花强好多。我从家里拿出一点熟肉放下,转身离开一段距离,过了好一会儿,小脑袋才露出来。它“猫小鬼大”,见到食物会弓腰飞快跑过去一口叼着一块大的躲在一边独享,一边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与小花的行为截然相反。这并不影响小花和它成为好朋友,它们一块嬉戏,一块晒太阳,边躺着的姿式都那么一致。好景不长,不知什么时候小黑不知去向。小花还是坚持留守下来。现在院里的其他爱心人士也会把一些吃食放到车棚旁边,小花猫能够独自享用。它现在身上的毛柔顺了,腿也好了,也胖了许多,它并不孤独。
俗话说“人恋旧物,马恋旧槽”。这只不离不弃的猫,看来也是故土难离,眷恋这里的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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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靖(安之乐之),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银河悦读中文网“法律人文学部落”成员,“法律人诗社”成员,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所撰写的文章散见于《民主与法制》、《检察日报》、《大众法制》、《联合日报》、《山东法制报》、《山东工人报》、《人民权利报》、《德州日报》、《德州》等纸媒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