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的甜蜜
故乡读书会，有态度，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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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旧
那一夜的甜蜜
文|耿长森
辛丑年的春节，我是在三亚度过的。
到三亚的第二天早晨，我抱着小外孙女出门熟悉周边环境，看到几名环卫工人利用工程升降车正在街边采摘椰子，便随口问了他们一句：“能否送一个给我？”
“可以啦！” 他们当中有人爽快地用“琼普”答道，其中一个女工立即顺手拿了两个椰子，正准备递给我，但被一个像是“头头”的中年男性用我听不懂的方言制止了。后经女工“翻译”，才知有一个椰子是坏的，叫她换个好的。
道谢后，我在路边的小商店要了一个袋子装上椰子，一手抱着外孙女，一手提着两个沉甸甸的椰子回到住处。中饭前，剁开一个椰子，插上吸管让外孙女吸吮椰汁。
外孙女刚满一岁半，竟一口气喝完了一个椰子。看她吸着椰子，我不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品尝椰子的时光。
那是半个多世纪前的事了。当时我约十来岁，住在鄂东南的一个小村子里，记得那是个秋天。晚饭后，月儿还未爬上柳梢头的黄昏，我和十来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来到村里的打谷场，准备玩似乎永远也玩不厌的“捉迷藏”游戏。这些每天一起玩的“玩伴”也没分年龄段，大的十四五岁，小的八九岁。
正准备开玩时，一个叫传谷的大孩子来了，他让我们等着，说回家去拿点新鲜玩艺让我们尝尝。
传谷当时也只有十四五岁，初中毕业就回村跟着父辈在田野上忙碌，几个月前由县里组织去海南岛学习稻谷种植技术，刚回到家中，据说每个区只一两个名额。
传谷家离打谷场不远，夜幕刚刚笼罩整个小村时，传谷来了，借着溶溶月色，我们看见他右手端着一个圆圆的极像地雷似的东西。待他走到我们中间，我们发现“地雷”上还插着一根“导火索”。那时有部很有名的抗战电影叫《地雷战》，大家都从银幕上认识了地雷。
传谷告诉大家，这个玩艺儿叫椰子，为携带方便，外面有层厚厚的软壳在海南时就已被砍削了，而“导火索”则是他准备的一节水竹杆，是当吸管用的。按照他的“指示”，我们这群玩伴依从大到小的顺序，你传我，我传他，一个接一个地捧着椰子，带着神秘感新奇感浅尝辄止地吸了一小口，一轮过后，椰汁没有吸完，于是又依次又开始了第二轮……
玩伴们喝完椰子后，传谷说：“椰肉也可以吃。”于是他顺手捡个石头，把椰子垫在石磙上，砸开椰壳，用小刀剐出椰肉，给我们每人分了一小片。玩伴们自然也是放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五十多年过去了，当时的情景，至今想起，还历历在目，让人回味。成人后，因工作需要，我多次到过海南，也多次喝过椰汁、吃过椰肉，唯有儿时的那次品尝总是让我难以忘怀。
在三亚的日子里，我还曾多次浪漫地幻想，过完冬返鄂时，带上几个椰子回到鄂东南那个小村子，把当年的玩伴约起，也选一个有明月的夜晚，重温当年喝椰汁、吃椰肉的美好时光。
但最终还是打消了这念头，毕竟都是六旬左右的人了，且不说他们是否还有那份闲情逸趣，也不论到底约不约得拢。我想，纵使大家都像我一样有那份怀旧的心情，并约拢了，但五十多年前那种天真无邪、好奇单纯的时光，还会重现吗？
作者简介：
耿长森，河南登封人，现居湖北宜昌，某央企退休员工，偶有文字散见于报刊及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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