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文学: 一位针灸者的传奇人生(1)
题记:
针灸老者赞(中华新韵)
东方文化几千年,中华医术世代传。
八脉七经精分布,五脏六腑妙循环。
官王奇士虚名淡,博兴达人誉口贤。
矍铄老翁针灸艺,造福乡梓乐民间!
从博兴县城出发,沿乔博路向东北方行进,到达纯梁采油区路口,向右折入319省道,东行1000米,就到了陈户镇官王村。村里有一位针灸老艺人,人生坎坷而又传奇。走进一座郁郁葱葱的农家小院,我们看到了一位身体康健、精神奕奕的老者。听说是来采访,老人连连摆手并不想宣扬自己,但在几位徒弟和笔者的恳求劝说下,老人渐渐敞开了心扉。
绿色农家小院
1、坎坷求学路
小时候,我姊妹七人,父亲死得早,家庭生活十分困难。为了抚养一群儿女,母亲每天都会外出要饭,在等待母亲回来的过程中,姊妹们都懒洋洋地在北墙根下晒太阳。七岁的我却不想混日子,于是就到学堂外面偷师学知识。连续学了五天,自己渐渐入了迷。可到了第六天我刚刚在教室外面窗户下蹲好,正想再次一饱耳福时,却被屋内的一群孩子给举报了,他们向老师告状“我们是花钱来上学,他没交钱凭什么也来学习,即使不在屋内也不行。”孟春亭先生走出来,问我“你来偷学几天了?”“六天了”“学习好吗?”“好”“想不想还学?”“想”“好,那我考考你,如果你能答上来,就免费让你学,如果答不上来,以后就不要再来了。”老师这是让我知难而退,也是为了给屋内孩子们一个答复。
“这个字认得吗?”“认得,念yang”“那你能给他组几个词嘛?”“羊角,羊王,大羊,小羊,羊头,羊尾巴……”
怜才惜玉义务收徒
老师大吃一惊,在屋内上学的学生都不能一口气组出这么多词,多么聪明伶俐的孩子啊!孟先生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怜才惜玉的热流,他蹲下了身子,双手捧着我那冻得红扑扑的小脸,满脸慈祥地说道:“以后,你继续来学习吧,并且到屋里来学,我---不收你的学费。”老师拉长了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后来我才体会到先生的苦心,他是用切身行动反驳了学生们的提议。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一个多月过去了,孟老师越来越喜欢我了。突然有几天,孟老师发现我不来上学了,老师纳闷,那么好学的一个孩子怎么会不来了呢?于是就来家访,原来是家里穷,裤子少,我和弟弟合伙穿一条裤子,前一个月我穿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弟弟穿一个月了。老师难过地摇摇头,同时又不想让我这个人才荒废,于是就把自己一件多余的大褂给了我,让我改成一身衣裳穿,同时也无偿给了我一些本子和铅笔等文具,临走时老师鼓励我一定要把上学坚持下去。这是遇到大恩人了,“扑通”一声我趴在地上毕恭毕敬地给老师磕了三个响头。
给恩师磕响头
孟老师主抓算术和语文,对于新学的知识我总是第一个熟练掌握。老师看到我学有余力,就把自己一至四年级的教本交到我手中,让我自学,不会的随时可以去问他。老师这是实打实地培养我,想让我把基础打牢固,发愤图强的热流在我心中升腾,我一定要学出个样子来报答老师。
可一到晚上照明就成了难题,家中的油灯缺少煤油啊!古有匡衡凿壁偷光,车胤、孙康萤囊映雪,小小照明问题,我一定能克服。我冥思苦想,终于从平时小伙伴们玩的游戏中得到了启发,第二天我起了个一大早,赶快跑到村外的一片荒坡,那里野生出几百株蓖麻棵,我急忙把蓖麻籽收集起来,心中害怕万一也有别人想到同样的方法照明来抢蓖麻籽呢。回家后,我又收集了全村废弃的破扫帚,用扫帚枝串起了蓖麻籽,于是我就有了几百只照明火炬。六月时天气炎热,再加上蓖麻籽燃烧的怪味,许多人都会受不了,而我却能在火光下读书读得津津有味,蚊虫、蛐蛐、刺猬、老鼠、蛇,还有黑夜全部隐藏淡化了,我心中眼中只有书,我要尽快把落下的知识补上。退伍军人王江成看到我在如此环境之下还能读书,感慨万千,于是就在空闲之余义务帮助我识字,并且还时不时地买本子和笔给我。
匡衡凿壁偷光
新中国成立了,博兴百姓翻身做了主人,生活开始逐渐变好。一些民间艺人纷纷开始复出为百姓服务。姥爷是位针灸老医生也开始为百姓们治病,因为艺好,周围十里八村的人纷纷来找他求医问药。例如民间的常见的偏头疼(俗称蚰蜒翻),姥爷在病人头上和身上几个关键穴位下上几针后,就彻底去除了病根;劳动人民干农活经常会犯腿疼,一般来讲这都是静脉曲张导致,只要在腿上相关穴位扎上几针,把堵塞的淤血放出来病情就会消除,中医上还对此特意取了一个名字叫做“放血疗法”;如果是眼睛疼,则扎破食指或中指的指肚,放出自身的几点血液涂抹在眼睛上,也能起到很好的效果。姥爷技术好,治病收费非常低廉,碰到十分贫穷的病人还会分文不取,许许多多的人都曾受过他的恩惠,周边群众就为姥爷起了一个“老神仙”的尊敬称呼。
针灸老艺人下针
因为兄妹中只有我学了文化,母亲就带着我到姥爷家中学习针灸技术,几年过去了,在姥爷的言传身教之下,我的针灸技术打牢了基础。姥爷非常欣慰,时常叫着我的小名叮嘱我说:“好好钻研,我们家的针灸技术就靠你来发扬光大了!”
高小毕业了,考中学时作文题目是《学习》,我就把自己几年来学习的经历绘声绘色地写了出来,漂亮的字体,优美而又感人的情节深深感动了刘冠宇校长,我被特批考入了博兴三中(当时在闫坊乡)。中学入学通知书下来了,家里却犯了难,我如果上学带走了被子,弟弟晚上休息就没被子了,并且他一天到头,掰玉米、打花柴十分辛苦。刘校长了解了情况之后,又赠送我上衣、鞋子和被子。学校的教导主任也给我找了一份勤工俭学的工作,这样我白天干活,晚上学习。为了多赚一点钱补贴家用,我还主动承包了学校食堂晚上养猪的任务,我想方设法扩大猪饲料范围,增加猪的饮食,因此我养的几头猪明显要比别人养的肥壮,学校领导多次在大会上夸奖我养殖有办法,号召大家多向我学习。
博兴老三中(后改为吕艺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