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又闻蝉鸣声

麦子黄了,布谷的叫声来了;麦子割了,蝉的叫声也不远了。

总是在麦收以后,盼望着能早点听到蝉的叫声。不经意的一天,一只蝉的独奏掠过了耳畔。那种感觉好亲切,久违了的老朋友般。渐渐地,稀稀拉拉的蝉叫声从或近或远的树上传来。内心也窃喜起来。与蝉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捉蝉。和小伙伴们在河边放牛,我们在浓浓的树荫下闲不住。下石子棋、捉吐着丝吊在树上的青虫、爬上树掏鸟窝。而最爱的,还是捉蝉。
那蝉声时而低吟,时而高亢,时而又戛然而止。我们寻着蝉声找蝉,而蝉是机警灵敏的,还未靠近,声音已寻不到。离开几步,蝉声重又响起。再靠近,细寻,终于看到蝉的藏身之处。慢慢接近,双手并成碗状,意欲捉住。哪料手刚举起,蝉“吱”地惊叫一声,遁的无影无踪。也有成功的时候,只是成功率太低。
手捉不行,我们就自己做捕蝉袋。长长的竹杆上拴一个用铁丝和塑料袋做成的网。一个简易的捕蝉袋就做好了。看见蝉,就将袋口冲准,慢慢靠近。近了,更近了,猛一下,网袋将蝉扣在了里面,蝉顿时乱了手脚,在袋子里扑愣一番。很快,蝉便屈服了,安静下来。这时,将袋口朝下从网袋取下蝉即可。一个上午,捉几十只很轻松。我们把捉来的蝉放在一个塑料瓶里,它们在瓶里很老实,不飞也不叫,几只蝉常常相互抓拧在一块,那样子狼狈可笑。
我们最喜欢的还是用面筋粘知了。将面粉和成面,放在纱袋里,用清水冲洗做成面筋。把面筋粘在长长的竹杆上,看到蝉,轻而易举地就能将其粘住。粘住的蝉最惨不过,要么粘住了双翅,要么双翅连同身子一并粘住。被粘住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年少的我们哪里会有同情心呢,个个硬生生地从面筋上摘下蝉,有的甚至将蝉的双翅撕掉,随手扔在瓶中。
年少的快乐,有时总是伴随着伤害。可这一切,就又能阻止的了呢?
戏蝉。我们把捉来的蝉,先戏,戏玩够了,再作别的处理。把细线系在它们修长的腿上,让它们飞,然后再把它们拽回来。蝉飞过几次后,见无法脱身便不飞了,静静地在地上爬,这时我们的兴趣锐减。有时,我们把撕掉翅膀的蝉放在水中,看它们游泳,它们笨笨的样子,慢腾腾的动作,让我们大笑不止。好事者,将蝉整个浸在水里,只看见蝉腿脚乱动,垂死挣扎。有一次,我听信了别人的话,说蝉能捉蚊子,可以放在蚊帐里。于是我将捉来的几只蝉和一只蜻蜓全部放在了蚊帐里。夜里,做梦都是蝉张开翅膀,一只只将蚊子吃掉,早上醒来,蚊子一只没少,我身上却被蚊子叮了一身包。几天后,蝉们便壮烈牺牲在蚊帐里。
食蝉。开始,我是不吃蝉的,一觉得它黑不溜球的,让人很没食欲。二觉得它肯定味道不佳。我把捉来的蝉都喂了鸡。那时鸡肯定用百分百的感恩心情对待我。有一日,邻居的伙伴拿来一只炸蝉,有滋有味地吃起来。我竟被他的样子吸引,流下了口水。我尝了一只,以为嚼不动,没想到入口又酥又脆,满口生香。再向其要,他却不给。无奈,只能自己做去。
如今,成年的我们,再也没有捉过蝉,是时间不够,还是没有了那份心情,说不清,但每当听到蝉的叫声,总会不自觉得想起关于蝉的那些往事。是为记。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时佃书,山东邹平人。滨州市作协会员。热爱文学、绘画等艺术,文章散见于省市级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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