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土识小｜纸媒的蝶变

纸媒的蝶变 图片来自网络

大概是20年前，我在华东师大传播学系讲授“传播学”课程，当时互联网方兴未艾，沪上几张主要大报还风头正健，我与同学们就曾预测纸媒的的未来，七嘴八舌，讨论得很热闹。记得那天我总结说纸媒会走向衰落，但不会消亡。不会消亡，会怎么样呢，我说会发生“蝶变”，这个词那个时候还是很“潮”的。

20年前说“蝶变”，如同痴人说梦。如今，那批同学都成了各种媒体的骨干，事业上也步入盛年，我祝福他们。但纸媒的命运如何呢？大家都看到了，想买一份报纸，街头上都找不到北。近日不断听到传统纸媒停刊倒闭的消息，我觉得很正常，入不敷出，经营上乏善可陈，也只有关门打烊，虽有惋惜之情，但还没有切肤之痛。

上海市民俗文化学会多年来与长宁民俗文化中心合作主办《民俗风》，也是一份有准印证号的纸媒，我忝列主编之一，说来也是惭愧，也很少过问编辑思想和发行情况，最近主办方和出资人做出了《民俗风》叫停决定，我自嘲，革命革到自己头上了，只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这种无奈的离绪，恰如东坡先生当年歌云：“欲寄相思千点泪，流不到，楚江东”（苏轼《江神子·恨别》）可是，细细想，几十年来我办《民俗文化研究通信》，办《国风》学术集刊，到头来不都关门大吉了吗！生生死死的事情看多了，反而淡定了。

全媒体时代，媒体融合发展革命降临，风起云涌，浩荡前行。新兴媒体发展之快，影响之大令人惊叹，媒介之丰富，传播手段之多样，什么移动直播、H5应用、无人机采集、机器人写稿、AI合成主播……前所未有的新生事物层出不穷，直叫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全媒体不断发展，出现了全程媒体、全息媒体、全员媒体、全效媒体，信息无处不在、无所不及、无人不用。”这是时代发展的大趋势，谁也无法阻挡！

事实上，对于纸媒停刊、休刊而言，新媒体的冲击,固然是一方面原因，但其实也有办刊人主体上的因素，诸如办刊思想、主观努力程度，以及产业结构布局等因素，也不容忽视。文创学上有一个词叫“化蝶”，蝴蝶只有经过艰难挣扎才能破茧而出，将储存在身体里的液体慢慢变成翅膀，身体会变得更轻，更小，翅膀则会变大，变得更漂亮。纸媒“蝶变”的情形，难道不也是这样吗？如果一味怨天尤人，什么也不做，那就永远守着臃肿的身体，小而枯萎的翅膀，就永远也化不成美丽而自由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