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捡来的女人<三>

那晚以后，大山和秀珠没再说过话，秀珠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冷冰冰的样子，不过给大山洗衣做饭还是照旧。

大山心里闷的慌，也有些悔意，但每每当他忍不住想去敲秀珠的门的时候，脑子里总会记起那晚他的黑色大手弄伤她白嫩皮肤的景象。连村里的小花都嫁到邻村地主家去做少奶奶了，这云上的秀珠怎么能让自己这个山野粗人给糟蹋了呢？大山决定要想法子去找找秀珠的本家，让仙女回天上去。

但是，秀珠这样的女子在村里太扎眼了，要是大山不在，她不定要受什么难呢。大山想来想去，拼命到后山去打猎，攒了些上好的毛皮，找到偶尔来村里叫卖的货郎，把捡到秀珠的位置说清楚了，要他们帮忙去山外头打听打听，那些毛皮就充做劳苦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偶有受了托的货郎到村里头来，带了些打听来的消息，有说秀珠可能是某大户人家跟人私奔被处家法的小姐，也有说是哪个富家被大夫人推下山的和人偷情的小妾，最引人闲话的消息是秀珠竟是城里红楼的头牌，勾引一个大老爷给她赎身，大老爷家族容不下贱籍女人进门，就找人绑了她，把她丢下山去了…

整个大风村一时沸沸扬扬，男女老少都在嚼大山和秀珠的舌头，秀珠在村民们心里从天仙跌成了粪坑里头的脏东西。村里的女人婆子要么绕着大山的院子走，要么朝他院子吐口水，叫娃儿们朝里丢石头，男人光棍们就时时把院门拍得震天响，还时不时说些下流的话。秀珠一个人躲在屋子里连院里都不敢去，只是不声不响，倒也没哭。

大山着急坏了，本来他是好意让人帮忙找秀珠的家，没想到挖出来这些坏她名声的东西，偏偏秀珠任人辱骂，不做辩解，也不给自己说实话。这样下去，秀珠在大风村就呆不下去了。那些货郎的话没有重合的，但也没有一条是好的，秀珠到底是他们说的哪一个？大山猜来猜去也猜不出来，去找秀珠套话，秀珠又一句不说，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让他心惊。

家里存的猎物都吃完了，得去打猎了，大山瞅准一个没啥闲杂人来转悠的晚上，出门到山上去布陷阱夹子。他急慌慌地布了几个夹子，弄好了两个陷阱就转身回去了。刚下到山脚，远远地看见自家院墙边磊着两排石头，他一惊，立刻往院子跑去。

打开院门，就听到秀珠屋里咣当咣当的声音，还有秀珠的哭声，不同男人的笑声。大山霎时间热血涌上头去，双目赤红，抄起院里的铁叉就朝屋子冲去，一把踢开屋门。

屋门里头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大山只看到屋里地上锅倒碗碎，一片狼藉，炕上是秀珠惨白的肉体，上衣已经没有了，那雪白的乳在颤动，下身裤子已经被扒下大半，有三道黑影，一个立在炕头地上，压住了两条雪白的胳膊，一个立在炕尾，手里攥着秀珠细白的脚踝，还有一个黑影，背对着屋门，正在扒秀珠的裤子。秀珠嘴里塞着一块布巾，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大山大喝一声，举起铁叉，直向背对着屋门的黑影砸去，砸起了一声惨叫。炕头炕尾的两个黑影见势直朝大山扑来。大山斗熊猎狼多年，身法灵活，有的是力气。那三个男人一块上也讨不到半点好处，眼见得大山的铁叉就要叉到他们喉咙了。其中一个黑影抄起炕边的桌子挡了一下，趁这空档招呼另外两个一块跑了。大山顾及着秀珠，也不去追，只是把院门屋门顶好，就来看秀珠。

秀珠早就自己把布巾扯了，裹着被子缩在炕角落里发抖。大山进来想抱她，伸出去的手却又收回来，没想到秀珠自己个儿一把扑到大山怀里，嘤嘤地哭起来，哭得大山手足无措，嘴里不住地说：“对不住，俺回来晚了，对不住….”

秀珠哭得更加厉害，好像要把多日来攒的眼泪都耗尽，一边哭，秀珠一边断断续续告诉大山，她是百里外的城里的红楼姑娘，大户给她赎身后，被大婆丢到山里的。大山虎躯一震，扶在秀珠肩膀上的手就要松开，却被秀珠紧紧攥住了。

秀珠抬起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大山哭求：“大山，我知道我脏，配不上你，我也报不了你的大恩，明日，你就带我去那城里，找最有钱的王家主人，告诉他们是你救了他的小妾，让他给报酬….”

话没说完，大山一把搂紧了秀珠，把她推倒在炕上，压过去，一只大手去擦拭秀珠的泪，一只大手用力地摩挲着秀珠的身体，带出道道划痕。大山喘着粗气，瞪着秀珠：“你不是天仙，你就是个婆娘！你就是我大山的婆娘！你休想回去做小妾！”身下的巨浪却一刻不停，几乎要把秀珠震碎。秀珠不觉得疼，只是从眼睛里流出两行泪，嘴角却牵出笑意来。

等天色大亮，去山上挖菌子的几个女人路过大山的院子，按往常一样要到院墙边吐吐口水的。可刚靠近院门，就看到院门大开，里头的屋门也大开。她们你拉我拽地走进去偷偷往里瞅。只看到，屋里桌椅东倒西歪，灶头塌了一半，地上还有点点暗红血迹，那些被褥，细小物什全不见了。

从此，大风村里的人再也没有见过大山和秀珠。只有一个背上有两个圆疤的猥琐光棍，成天在村头吹嘘自己尝过天仙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