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东的散文 ღ 山中一日

剑东的散文

作者简介：

剑东出生于金源第一都阿城，黑龙江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诗林》《诗潮》《绿风》《诗选刊》《诗歌月刊》《安徽文学》《星星诗刊》《青年文学》《剑南文学》《山东文学》等杂志和多种年度选本，自选诗集《阿骨打城头的雪》《阿骨打城头的寂静》。

山中一日

上山的路就是下山的路，不过走回来的时候却有时过境迁的感觉。躺在路中间的那片绿叶不知飞到了哪里；那带起一阵沙尘的风不知飘到了哪里，而那朵在山路拐弯儿处冲你微笑过的野菊花，现在送给你的却是瘦瘦的脊背和投在地上的阴影。

走过的风景还站在原地未动，喝过的山泉水依旧婉转着歌喉，可那捧曾经掬在手中的水呢？一切都似曾相识，当我再次抬起头，却闻不到任何熟悉的气味，我在哪里？山路辛苦地上下爬着，似乎没有尽头，粗野地画着不同大小的问号，即使昼夜交替，即使我用尽了气力。突然想起这样一副对联：日行山巅，行到山巅日还远。月浮水面，拂开水面月更深。是加法还是减法？

事实上，当我坐在秋天丰腴的怀里，仰起头看被树林切碎的天空，小块的几何图形的蓝总是试图合成一块。就像一些被遗忘的记忆，在角落里蠢蠢欲动；就像站台上驶出的火车，拉响汽笛震松了时间的连接点，那些被气浪卷走的支离破碎的时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杂草淹没了黄沙，黄沙覆盖了杂草，而我只是徒劳地打扫着落在它们身上的灰尘。

其实，一个人走在路上是件美丽的事情，可以享受着孤寂带来的天籁之音。往前看和往后看都将是长夜来临，微风里荡漾着星光。可以把注意力分成若干，洒在时轻时重的呼吸里，把自己当成一个楔子，笔直地楔进时间的刻度里，伸开双手，左手是时间，右手是时间，而自己就是个结点，多像一段栏杆，被风吹成了风景，与人有关也好，与人无关也罢，即使那是遗憾，但有什么可遗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