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笔记两则】/ 傅安平
自然笔记两则
傅安平
阿婆与阿地(二)
傅安平
阿婆与阿地,真是一对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好朋友。
阿婆是谁啊,阿拉伯婆婆纳啦。
阿地又是谁啊,地地菜,或者叫地菜啦。
阿地还有个好听的学名,叫荠菜,那些文绉绉的读书人更爱这么叫它,象爱小情人似的。
而“植物人”们叫“阿拉伯婆婆纳”,也一样的亲昵,直接一口一口“阿婆”、“阿婆”地叫!
那么可能有人要问了,听上去,阿婆一定比阿地年纪大了很多很多吧?
看!阿婆和阿地都笑了,“我们都是蒲草之质,能活一年就不错了,可担不起什么年纪、岁月哦。”
其实吧,它们真还是差不多大的,都在秋末就出生了,到了冬天能耐得一般寒冷,春天过完了就一块衰老了。
要不,它们又怎么会碰到一块,成为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好朋友呢?
刚才说了,阿婆的名字叫阿拉伯婆婆纳,阿地的名字叫荠菜或地地菜,若真论起它们的别名来,阿婆还是没有阿地的多,阿婆还可以叫做肾子草;阿地还可以叫做三角菜、菱角菜、枕头草、雀雀菜,还可以叫粽子菜、上巳菜,各地还有不少叫法,原因不用说了吧,因为它与百姓亲近啊。
这么一比较,就知道阿地更受宠了,事实上确实如此。阿地,是一种土生土长的植物不说,而且它好吃啊,不管是包饺子,包烧饼,包粽子,炒过年腊肉,炒鸡蛋,打鲜汤……什么菜稍加点进去,那清香的鲜味是不要不要的哦,不但好吃,而且健康,对尿路问题、头晕、高血压都很有益。总之,老百姓没有不喜欢阿地的,虽然它是杂草,但好象没被人们当杂草看待,甚至在饥荒艰苦的年代里,那可是实打实的救荒粮,充饥草。
可是阿婆呢?它却是外来植物,被冠上了“阿拉伯”的区别名,从一百年前第一次在武昌地区被纪录以来,迅速地覆盖了我国大部分温带以内陆区,到处生长,成为杂草,其圈内名声都超过了本士植物婆婆纳。
那么又回到一个很犟驴的问题,这世上真有杂草吗?
按照过去落后的农耕时代人们的看法,那当然有,正是因为杂草野树的野蛮生长,让他们经常减产少收,甚至颗粒无收,生命凋弊,所以他们对那些杂草植物非常痛恨。但现在时代变了,这样的一些看法已经有了很多的改变和进步,年轻的“植物人”们不喜欢再轻易给某一种植物定性为杂草了,只能说是植物资源没有生长在对人类正确的地方,没有得到正确的利用。就象阿婆,现在不少公园已经把它作为了美化景观和景区设计的栽培植物呢;阿地更成了一种时尚野菜,很多农庄专门栽培出售。
阿地已经说过,不用再说了。比如阿婆,虽然面孔混熟了,但名气还是低啊,它是没用的杂草吗?也不一定啊。你看那冬春之际,很多草本都冻死了,地面上光秃秃的。但是有阿婆生长的地方呢,那就不一样了,覆盖着那么一层柔软嫩绿的鲜草地毯,多么养眼、舒服,而且那地毯上到处点缀着清秀淡蓝的小花,让寒冷大地平添一份生机盎然啊!它们不但美化了环境,提供氧气,保持水土,改善碳源,也为动物也提供了绿饲——只是现在乡村养家畜的农家少了,有人就嫌弃它了,就是这样。
阿婆的繁殖力强,不代表它的侵略性就强。当经济植物茂盛生长的时候,它往往就会退出生长地盘了,如此“懂事乖巧”。所谓“人勤地不懒,人懒地不勤”,好象不是暗暗针对阿婆的哦。阿地也是这样,并不是农民眼里那种死皮赖脸的杂草。
这是两种多么识大体的小植物。它们无处不在,却与世无争,淡然,看透。
每当初春前后,我在广阔的乡村大地间行走,那一路沿着我的眼光展开所及,都是阿婆挨着阿地,阿地偎着阿婆,可劲儿地生长,我的路走到哪里,它们就在我的脚下延伸到那里,十里,二十里,五十里——甚至百里,千里,都可能是它们互不分离的身影!等春天一过,它们又一起结籽,衰老,枯死,真可谓是“生死相依”啊。
所以很多回的感动之后,我的内心深处暗自感叹,这一对“接天野草无穷碧,缠缠绵绵到天涯”的好伙伴,谁说只在人间才会有好知己存在,植物中间就没有呢?
作者简介:傅安平,1974年生,湖北黄冈人,长江大学毕业,工学学士。现自由职业,业余写作,作品多见于博客,及《残政》、《当代文学》等各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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