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开歧：走笔萧公馆（十三）萧龙友之女萧琼，凤舞画坛
文/龚清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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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远更倾向于当于诗人，而不喜欢当记者。他喜欢诗歌语言的活泼灵动、清丽雅致，不喜欢新闻语言的生硬呆板、干涩无味。但他却不能够靠写诗吃饭，这几年他虽说发表的诗歌不少，但稿费收入却少得可怜！为了饭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写那些像嚼过了甘蔗皮一样干巴巴的新闻稿。他的内心因此布满无奈和忧伤。为此，他专门写了一首《我的忧郁是扇形的》的诗来表达：这首诗发表后得到了很多人的好评，算是他的代表作吧！这首诗同样也击中了小县城一个叫肖琴的女孩的内心。肖琴是在上班的时间无意中在一份报纸看到这首诗的。她是县城一个机关的公务员，刚走上工作岗位不到半年。当她看完这首诗后，就立马喜欢上了。她十分惊讶：这些文字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文字啊！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后，就闪现出一种瑰丽而奇异的光泽呢？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多遍。然后，郑重其事地把这首诗用剪刀剪下来，又用胶水粘贴在自己的那本粉红色的、精致的笔记本上。此后，肖琴就变成向远的粉丝，每每收到报纸后，都急急地打开，搜寻着向远的名字。向远的名字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报纸上。当然，大多是新闻报道，极少数是诗歌。但肖琴不管那么多了，只要是署名向远的作品，她都会小心翼翼地剪下来，然后贴在笔记本上。她上班时间看，下班时间也看，愈看愈入迷。她觉得里面每一个黑色的铅字，都像瓜子、糖果般有味道。她边看边想像着向远的模样。她觉得他的名字那么美、文章那么美，人也一定是英俊帅气……一次，夜晚十一点了，她还半躺在床上，看向远诗文的剪贴本。看着看着，她忽然间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珠……她起了床，给向远写了一封信。当然，她以含蓄的句子说：自己也是一个文学爱好者，想认识他，请他多指导。肖琴很迷恋向远的拥抱和亲吻。她觉得他的拥抱就像温泉一样温暖，她觉得他的亲吻就像蜜蜂亲吻花朵一样甜蜜……然而，梦想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那天，肖琴跟着向远走进了他的出租屋，一幢五层楼的普通民居第三层的一个单间后，她的脸色立马晴转多云了。她喋喋不休地问：“你怎么住在这样一个寒酸破旧的老房子里呢？”“啊！你的房间好乱啊！简直像个猪窝！”末了，肖琴又认真地说：“向远，我对住房的要求是很高的，我要住在环境好的小区，还要把房间收拾得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你打算什么时间买房呢？如果你的钱不够，我可以让家帮你凑一部分……”向远是农村出来的，虽说大学毕业后分配在报社当记者，但毕竟家底薄，再加上他一向花钱又是大手大脚的，手头上压根没存到钱……因此，肖琴的一席话，就像当头给他浇了一瓢冷水，让他的情绪迅速地低落下来……向远唯一的武器就是诗歌了！那段时间，他为她写了很多诗，也发表了很多。他希望用自己的才华和真诚来征服、感动她……他们最后一次的约会是在一家咖啡馆，肖琴平静地问他：“发表一首诗，能挣多少钱？”他讪讪地说：“一般是30元、50元吧！”肖琴从包里取出三本她精致的笔记本，说：“这些都是你发表的诗文，我精心收集并剪贴的。现在，我却没心情再剪贴了，还给你吧……”此后的很多年，向远再也没有写一首诗！当诗友们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不写诗了？”向远长叹了一口气，说：“连一个粉丝都没有了，写给谁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