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座通讯 | 川大考古讲论会之一——岩画叙事的可能：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岩画为例
2017年10月12日下午，瑞典隆德大学语言文学中心认知符号学博士Michael Ranta以“岩画叙事的可能：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岩画为例”为题，在四川大学望江校区文科楼5楼藏研所会议室为我们带来了一场精彩的讲座。本次讲座是川大考古讲论会系列之一，由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外聘教师Bestel主持，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数十位学生聆听了讲座。
博士介绍研究项目
Michael Ranta博士的讲座分为五个部分。
在介绍具体的研究内容之前，Michael Ranta博士首先概括了自己研究项目的基本情况，包括项目成员、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岩画材料的研究现状和目标。他指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区保留有欧洲数目最多的岩画遗存，年代大约在公元前9000-100年间。研究人员对这些岩画中的图像做了诸多解释。然而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无法获知这些图像的具体含义，更不用说其背后故事。
斯堪的纳维亚的岩画
第一部分内容中，Michael Ranta博士向大家展示了斯堪的纳维亚的岩画，并论证了其是否具有叙事性。欧洲岩画地点主要分布于葡萄牙Côa峡谷、意大利梵尔卡莫尼卡谷地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区。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区，北部的挪威、瑞典境内岩画年代较早，大约在公元前9000-100年间，南部岩画主要分布于瑞典境内，年代较晚，大约在公元前1700-200年间。据Michael Ranta博士介绍，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区保留有欧洲数目最多的岩画遗存，已统计的就有约30000处，其中20%带有写实图像。这些图像包括有人物形象、足印、猎物家畜、武器工具、马车战车、乐器、太阳图标、船只和人类各种形式的社际活动：如渔猎、舞蹈、战斗、交配等场景。
欧洲主要岩画地点的分布
然后，Michael Ranta博士向大家展示了来自宁夏银川贺兰山区和内蒙古巴彦淖尔市阴山地区的岩画图片，认为这些岩画系统地反映了史前人类的生活场景。作为比较，Michael Ranta博士展示了摄自瑞典地区的岩画图片，分析了岩画描绘的部分场景，认为相比于中国的岩画，瑞典地区的岩画更为复杂，也更具故事性。他还指出，不同于中国地区的岩画，斯堪的纳维亚地区发现的岩画多用特殊颜料绘制，这虽然不利于岩画的修缮，但能使岩画看起来更清晰。
中国宁夏银川贺兰山的岩画
斯堪的纳维亚的岩画
接下来，Michael Ranta博士分析了“岩画叙事的可能”这一问题。他首先介绍了叙事的四种媒介：语言、动态视觉、听觉、静态视觉，指出岩画属于其中的静态视觉媒体，结合对贝叶挂毯和科隆大教堂内壁画所作分析，认为岩画足以满足叙事的基本要求。接着，他指出岩画存在着情节不延续、重复涂画、情节内容缺少相关文献解读材料等问题，研究者在分析岩画所描述故事情节时，只能根据图像本身，结合神话故事、综合社会地理背景、参照当代艺术作品加以推测，这为解读岩画描绘的内容带来了不便。Michael Ranta博士认为岩画图像可反映人物的姿态、情感和一些简单的行为活动。通过分析，他指出，岩画图像中的有些人物形象可能指向某些具体人物，如圣母玛丽、佛祖、赫拉克勒斯等。有一些形象则可能指代抽象人格，如正直、严谨等。岩画描绘的情节可能还会与神话传说相对应。解读岩画内涵，对文学作品、符号学、口述资料等的研究有着促进作用。此外，Michael Ranta博士认为岩画还可以反映古人的世界观等精神世界，但相关研究受岩画解读限制。
科隆大教堂的一组壁画以连环画形式描绘了耶稣的一生
在第二部分，Michael Ranta博士介绍了国内外对影响人们读取画中信息因素的研究案例。他认为，人们在读取画中信息时，或许会受到诸多主客观因素的影响，但这些因素都不是决定性因素。
人们对同一信息可能有不同的解读：以Hohle Fels的女神塑像为例
在第三部分，Michael Ranta博士介绍了岩画所描绘的客观事物。他指出岩画不仅描绘客观存在的事物，还描绘了许多虚幻的、抽象的事物。解读客观事物，首先要建立一个划分事物类型的标准。他认为，同一类事物，需要有相近的外观、相近的用法，且需要为大多数人所接受。接着，Michael Ranta博士介绍了岩画中出现的客观事物，包括人物形象、足印、猎物、家畜、武器工具、马车战车、乐器、太阳图标、船只。
客观事物的分类标准
在第四部分，Michael Ranta博士介绍了岩画描述的事件情节。他认为，我们的知识源于我们的经历，智慧可以让我们运用所积累的知识。当我们读取到部分情节时，基于已有的知识，可以获取完整的事件信息。基于此，Michael Ranta博士认为，图像或许就起到了这种情节片段的作用。岩画图像或许只是整个事件的一个片段，但这个片段或许会触发观者对整个情节的认知。例如买票的画面，会让人联想到看电影等娱乐活动，岩画描绘的画面可能也有类似的效果。
对抗场景：高举盾牌的骑马者
在第五部分，Michael Ranta博士对岩画研究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思考。以弗莱明考尔的研究为例，在该案例中，青铜时代剃刀上装饰的图案彼此联系，构成了一个更大的事件。整个图案描述了太阳升起到落下的过程，且不同的时间段内，太阳分别承载于马、蛇、鱼等动物之上，代表了太阳运行的不同阶段。另外，他认为需要注意的是，岩画记录的事件可能早于岩画时间，以岩画内容研究当时的历史情况，可能会带来时间上的错误。但不可否认，岩画在承载社会记忆，传递信息方面发挥着积极作用。他还提出，在今后的研究中，应充分使用3D技术，夜间摄影、拓片、激光扫描、SFM等技术也应广泛应用，这些都可以为岩画研究提供更多的信息。
在本次讲座中，Michael Ranta博士以清晰的逻辑向我们展示了他的研究内容、过程和成果，介绍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岩画，为解读其描绘内容提供了新的思路，并提出了一些值得研究者参考的建议。此外，对同学们来说，博士对研究项目的详细介绍，也是一次生动的考古学研究示范。讲座结束后，我校师生对研究内容表现出浓厚兴趣，并与Michael Ranta博士进行了交流和讨论。Bestel老师代表大家再次对博士的到来表示了感谢与欢迎，讲座在一片掌声中落下帷幕。
供稿：赵一凡
审校：张晓雯
编辑：严佳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