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C头条:「知青岁月」知青木匠

#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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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木匠

我出身于木匠世家,祖辈在老家渔村靠造木船、做风箱谋生。从小耳熏目染,在这个行道里应该算是科班出身。

在崔家集下乡的那几年,除了农忙季节和修水利的时候,大多时间都在木匠铺里度过。先后在八甲木匠铺、坊头木匠铺和崔家集孵化厂木匠铺干过,追随过几个崔家集顶尖木匠好手。尤其是刘家小庄的刘师傅,按当今天的说法属崔家集木匠的领军人物。我跟着他们受益匪浅。

坊头木匠铺那时共有四个人,主要负责养鸡场的木匠活,也常去社员家帮工打家具,盖房子,全年都闲不着。去社员家盖房子大都是去俩人,因为农村的木料基本都是整棵的树,一个人操作不方便。无论那个师傅外出帮工都喜欢带着我,不但是因为我舍得出力,还有随着转轴门和木格子窗户的淘汰,人们越来越喜欢玻璃门窗,而我做玻璃门窗的手艺不错。当然,我是徒弟身份。

一天,应邀帮社员家盖房子。帮工没有工分,只管饭,一般饭食都不错,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率先想吃桌上的鱼,被工头架了筷子。没事!架就架吧,我皮糙肉厚,不让吃鱼我就吃别的,反正桌上哪个菜都比知青食堂的好,我不就是冲着饭来的吗!

按农村的习俗,请人来家干活,头一天饭桌上的鱼是摆样子的,只能等完工哪天才能吃。况哪天的匠人老大是个瓦匠,和我不是一帮的,我能咋着?

农村盖房子的程序是先由瓦匠铺基,木匠再根据地基的尺寸做樑佈檩,难度较大的是做房樑,在这方面大显身手的是农村木匠的锛斧技术,先把一根根原木修平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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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木匠有句口头禅:有一尺来斜三分,也不坡来也不陡。但也要根据房子是草顶还是瓦顶,来决定房樑的坡度。我学过勾股定理,计算没问题。制做中,屋樑的做法分“马架子”、“螳螂头”等,我们一般都采用“螳螂头”,费点事,但相对坚固,以博房主满意。

等上樑哪天,可是个热闹日子,“上樑大吉”的条幅挂在樑上,众人把房樑抬上墙后,鞭炮齐鸣。晚上大吃大喝,那平常老大不让吃的鱼,也在那晚被消灭。

在农村那几年,打墙盖屋的事没少干。当然,他们图我“白干”,我图他们“管饭”,没别的!

由于在生产队集体劳动的时间偏少,和村里的闺女媳妇们接触的也少,所以她们基本上都不太待见我。因为我们知青宿舍和村里的联中紧挨着,所以我那时在村里的朋友,主要是联中的师生,再就是就是些五十来岁的老头。孩子们好说,我生性爱嬉闹没正形,只要你能逗他们玩,甚至作弄他们也不要紧,他们都会觉得你好。至于老头呢!经常蹭他们点土烟抽,凑堆听他们讲骚话,就成了朋友了。

有一天,我们队的小队长跟我说,弄了点狗肉,晚上去家里尝尝。这小队长老婆早逝,带着三个孩子,大的约十四五岁。队长为人豁达人缘很好,几个孩子常吃百家饭,他家有了好吃的也自然请伙计们去品尝。

收工后,我先回知青伙房垫了垫底,恐怕人家嫌我能吃。到了队长家,已经有好几个人早来了。先上炕喝茶,队长顺手摸起炕头上的一件衣服擦了擦杯具,我看着哪衣服挺脏的,揉了揉鼻子,队长看出我不太自然,忙说,没事,好洗了!端上狗肉,还有地瓜干酒,边吃边喝。没女主人的家庭,这种场合孩子也上桌,尽管队长不断地用筷子敲他们,也没耽误孩子们下手抓。胡扯溜啦了一晚上,一盆狗肉吃了个净光,酒也没剩下。

晕乎乎地回到宿舍,伙伴们问我,去哪儿了,怎么还有酒味?我说,没闻出狗肉味?

队长对我一直很好,后来听说,我去木匠铺是他极力推荐的。以后,我回青探亲总是给他家的孩子捎点小礼物。再后来,也就是几十年后,我们知青集体回坊头探访,都是队长的儿子请我们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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