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新聊斋:食蛇记
话说很久以前,江宁有个四十多岁的寡男人(单身汉)叫吕奉宁,这小子家里穷,没钱买肉,嘴巴又馋,怎么办呢?好办!冬日家中有老鼠,夏日山里田里地里还有蛇,这两种动物,都是人间美味啊!于是秋冬二季,当蛇躲到洞里冬眠的时候,这小子就四处找老鼠吃;春夏季节,万物复苏,家中老鼠要被他吃尽的时候,他又四处找蛇吃。
众所周知,这两种动物不仅脏,浑身还有寄生虫。即使味美,也要弄熟了才能吃啊!可是吕奉宁这小子,无论是抓到老鼠还是蛇,总喜欢生吞活剥。据说,他吃小蛇的时候,直接整条将其吞入肚中,吃大蛇的时候,他先把脑袋砍了,吞进肚中,然后再将蛇身切成一段一段的,像咱们现在吃辣条一样,一根一根地送进嘴里。每次抓了蛇他都这么个吃法,吃得那是津津有味啊,连蛇血沾满了两腮他都顾不得擦一下。
有一年江宁大旱,蛇和老鼠都快被他吃灭绝了。一个自称姓“佘”的老太君就上门找到他,可怜巴巴地乞求道,“吕大官人,你看这江宁的蛇都快绝迹了,你往后能不能不吃它们了啊?只要你答应不再吃它们了,日后我保证你吃穿不愁。”
哦?还有这等好事?吕奉宁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第二日开始,他家中原本空空如也的米缸忽然被神奇的填满了,柜中也塞满了上好的衣物!“嘿,那个'佘’老婆子还真是言而有信啊!”吕奉宁心下欢喜,也在心中寻思:以后到底还要不要吃蛇呢?忍了几天,这小子就着白米饭下腌菜,可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啊!于是他又开始四下抓蛇吃了。
当他又开始吃蛇了以后,家中的米缸和衣柜随之就变空了,按理说这小子应该隐约察觉到什么吧?可他依然没有在意,依然是我行我素地找着蛇吃。有一天晚上,他都准备睡觉了,可还没抓到一条蛇,他心中是窝火啊,于是搬开米缸想要看看下面有没有老鼠新打的盗洞。就在米缸搬开的刹那,他竟欣喜地发现,下面居然盘了条一米多长的黑蛇。
黑蛇似乎感受到了威胁的存在,立马昂头朝他吐着红芯子。吕奉宁不但没有惧意,浑身还如打了鸡血一样充满了战斗力,他迅速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朝蛇头挥去。手起刀落,蛇头也被他砍下抓在了手里,这小子猴急地就将蛇头送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大嚼了起来,结果还没嚼完,就一翻白眼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了。因为他是个单身汉,向来是独来独往的,因此他尸体发臭了,最后变成了一堆白骨都没有人替他收尸。
后来有人说,那个佘老太君,就是那条黑蛇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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