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江油关》录音小毛剑秋、艾世菊、奚玉凤演唱新民京剧团乐队伴奏

京剧《江油关》

录音年代：60年代

马邈：艾世菊

李氏：小毛剑秋

丫鬟：奚玉凤

京剧《江油关》唱词：根据小毛剑秋、艾世菊录音整理

马邈:闻听汉中已失守

怕的是魏兵取江油

西蜀大事难挽救

坐卧不宁心内忧

马邈:想我马邈，镇守江油，连日接得边报，魏兵入寇，姜维兵败剑阁，蒋舒献了阳平关，傅佥战死沙场，看来我这江油也就危险的很了！恩，幸有阴平十分险要，量那魏兵定难飞渡也！

探子:报，禀太守，邓艾偷渡阴平，杀奔江油来了！

马邈:再探！

探子:得令

马邈:哎呀且住！探马报道：邓艾偷渡阴平，杀奔江油而来，只恐大事去矣！咳！兴是兴他刘家的江山，灭是灭他刘家的社稷；这国家兴旺，与我有什么相干？魏兵不来便罢，来则降之，这叫做“身食君禄愿王兴，王室不兴我变心”。来，有请夫人。

家院:有请夫人！

李夫人:恨作女儿身，空负了，义气凌云。

马邈:夫人

李夫人:将军。

李夫人:啊，将军，唤妾身何事？

马邈:今日天气寒冷，要与夫人围炉饮酒。

李夫人:今乃操演之期，将军理应先至校场；待阅操已毕，你我再饮酒不迟。

马邈:寒天大雪，我已免操了。

李夫人:国家多事之秋，为何轻易免操？

马邈:因有一事比操演更为紧要，为此免操。

李夫人:身为武将，还有何事比操演更为着急？

马邈:这...看酒，夫人

李夫人:抱你小公子玩耍去吧。

丫鬟:是

李夫人:啊将军，有何要事相商？

马邈:夫人饮了再讲。

李夫人:请将军讲了再饮。

马邈:饮罢再讲。

李夫人:闻言如在云中走，为何露尾又藏头！无奈何只得先饮酒，将军为何面带忧。

李夫人:啊将军，妾身饮罢，将军请道其详。

马邈:夫人有所不知，适才接得边报，魏兵入寇，姜维兵败剑阁，蒋舒献了阳平关，傅佥战死沙场，邓艾偷渡阴平，直奔江油关而来，，只恐大势去矣！

李夫人:不知江油有多少人马？

马邈:有五千人马。

李夫人:粮草如何？

马邈:粮草可支一年。

李夫人:却又来！既有五千人马，粮草又可支一年，怕那魏兵作甚？

马邈:啊夫人，你可知镇守阳平关的蒋舒、傅佥么？

李夫人:蒋舒、傅佥便怎样？

马邈:蒋舒知天命，归顺魏邦，不失将军之位；傅佥不降，被魏军杀死。

李夫人:好，这叫做:一日抒舒忠愤，千秋仰义名。宁为傅佥死，不作蒋舒生！ 钟会领兵来入寇，傅佥在阳平御强仇。只杀得魏兵卸甲走，蒋舒归降作马牛。傅佥与贼决死斗，血染袍，马倒地，自刎而休！为国捐躯大义就，可算人间第一流。

马邈:着啊，想那傅佥当年大战天城岭，活捉王真，锏打李鹏，杀得那司马昭丧胆亡魂。如今被魏军杀死！想我本领平常，未必是他人对手？

李夫人:不如紧守城池。他孤军深入，料难持久。待等数日，他军不战自乱矣。

马邈:邓艾既已渡过阴平，这小小的江油关如何保得住？

李夫人: 啊？魏兵到来，就该出战，既不出战就该守城，如今你不战不守，意欲何为？

马邈 : 一个字

李夫人:哪一个字？

马邈:降

李夫人:哦，怎么你要降魏么？哎呀将军呐！将军“降”字休出口，卖国的名儿愧煞女流。贼兵深入难持久，坚壁清野第一筹。粮草充足兵将有，军民一心守江油。邓艾孤军断了后，管教他釜底游鱼把命休。

家院:启禀老爷，今有魏兵杀奔江油。

马邈:我知道了。

李夫人:将军呐，想那魏兵远道而来孤军深入，不如紧守城池，他孤军身入料难持久，魏兵粮草不济，必然不战自乱，那时正是将军见功立业之日了。

马邈:这……好，多蒙夫人好言相劝，下官如梦方醒，待我集齐众将，商议战守之策。

李夫人:这便才是。

马邈:夫人请至后面

李夫人:正是，忠臣烈妇各千秋，

马邈: 袖中自有巧计谋。

李夫人:但愿魏兵早授首，

马邈:识时务者定封候。夫人请。呸，不知时务的李氏，险些误了我的大事，不免抱了印玺地图，出城迎接魏兵去者。

家院:啊老爷，怀抱印玺往哪道而去？

马邈:休得多管，滚了下去。

家院:啊呀且住，看他慌慌张张直奔城门而去，莫非他降贼去了，待我禀知夫人，有请夫人。

李夫人:何事？

家院:夫人大事不好。

李夫人:何事惊慌？

家院:老爷怀抱印玺直奔城门而去。

李夫人:哦，他直奔城门而去。

家院 :正是。

李夫人:我知道了。狗贼子。听一言气得我浑身颤抖，羞煞人嫁了个无耻的贼酋。事到此哪顾得出乖露丑，纵一死我也要保护江油。

马邈:口中唏嘘满头汗，只恐夫人在后边，急急忙忙往前趱。

李夫人:老爷，慢走。老爷慢行听妾言，国家不幸遭大难，奋勇杀敌理当然，怎能把印献，怎能忘遗训，腆厚颜，捧地图，跪敌前，悬崖勒马尚末晚，岂能遗臭万万年，速把兵将点，你我夫妻共同死守在江油关，快回转，快回转。

马邈：放手，我的前程要紧呐!

李夫人:狗贼子，无耻无羞的卖国男。且住，是我苦口相劝，谁知他口是心非，竟自降敌去了。天呐天，似这样无耻之人，我岂可与他生同寝，死同穴，他愿为亡国之人，我不作降臣之妻；待我碰死了罢！且慢！想我生有一子，尚在糨褓之中，我若一死变成永别，我不免回得府去，将娇儿哺乳一番，再行自尽便了！

丫鬟:夫人

李夫人:见娇儿不由娘珠泪滚滚，娇儿！我儿！喂呀儿啊……实可恨儿的父怕死贪生、卖国求荣、降了贼人， 我那苦命的儿啊。儿生在乱世间遭逢不幸，好山河一旦间化为灰尘，娘不作降臣妻苟延性命，尽节而死、仰不愧天、俯不愧人、九泉下去见先人，但愿得儿长大以雪此恨。

丫鬟:鼓乐声震我心贼兵进城。夫人呐，老爷降敌，魏兵夜已进城，如何是好啊。

李夫人:势在军急，你快逃命去吧！

丫鬟:夫人，奴婢自进府以来，蒙夫人待如至亲骨肉，如今魏兵进城，夫人叫我逃走，怎忍见夫人与公子落在贼兵之手呐。

李夫人:宁作忠义鬼，不作降臣妻。我所忧虑者，此子尚在糨褓之中，我若一死，娇儿必落贼人之手，意欲保全此子，又无托付之人，真真难煞人也。

丫鬟:不如一同逃走，胜似坐以待毙呀。

李夫人:我这叛贼之妻，不能手刃贼人，已然愧对全城父老，唯有一死以明我志也。

丫鬟:夫人呐，奴婢自私无恩可报，情愿抚养公子，待他长大成人，必然叫他为国尽忠以洗父耻。

李夫人:你如此申明大义，我死也瞑目，请上受我一拜。

丫鬟:折煞奴婢了！

李夫人:娇儿付与恩人手，你的美名万古留。事不宜迟快逃走。转来！实难舍母子情珠泪双流。啊，我那苦命的儿，到此时一身轻无可留守。

邓艾:啊，这一妇人她是何人？因何自尽而死？

马邈:此乃小官之妻李氏，她不愿归降，自尽而亡了。

邓艾:真乃义烈妇人也！

马邈:啊元帅，小官只为归降，我妻丧命，可算得是为国忘家的忠臣了！

邓艾:怎么？你是忠臣？

马邈:是大大的忠臣。

邓艾:呀呸！西蜀臣子千千万，不及江油李氏贤。自古忠臣谁似你，留下骂名遗万年。众将，将李氏夫人好好安葬，待本帅亲自一祭。

马邈：妻啊！

小毛剑秋演出《江油关》戏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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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剑秋（1940-2010）：生于1940年，原名王慧珍，江苏靖江人，京剧世家出身，外曾祖父毛海珊，是京剧早期旦角老艺人，工青衣；外祖父毛韵珂，是“上海四大名旦”之一；外叔祖父毛仲琪，工老生；舅父毛燕秋，外号“毛小开”，工武生；姨母毛剑佩，曾拜师王瑶卿学演青衣；母亲毛剑秋，工旦角，是梅兰芳大师的弟子；父亲王椿柏，工老生，为麒派传人。

小毛剑秋演出《贵妃醉酒》剧照

小毛剑秋自幼随母毛剑秋学戏，并师从吴继兰、朱雅南等老师。20世纪50年代初在苏南一带演出。1956年加入江苏京剧团。1958年转入上海新民京剧团，与筱高雪樵、小王桂卿、迟世恭、黄桂秋等合作。1961年转入上海京剧院。1970年调到上海市戏曲学校，其夫为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筱高雪樵。

小毛剑秋演出《春闺梦》戏单

梨园伉俪：筱高雪樵、小毛剑秋

小毛剑秋演出《三击掌》剧照

小毛剑秋的嗓音清亮，行腔婉转动听，极具艺术的感染力。她戏路较广，兼有梅、程两派之长，能戏颇多，代表剧目有《玉堂春》、《王宝钏》、《春闺梦》、《锁麟囊》、《六月雪》、《江油关》、《打渔杀家》、《四郎探母》、《西施》、《宇宙锋》、《生死恨》、《穆桂英》、《金山寺》等等，曾一度大红大紫。文革期间深受迫害，晚年患病在家休养，2010年在上海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