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火的村庄（外二首）| 韦汉权

作者

没有灯火的村庄

韦汉权

她总记得，当年来时的路径

也记得，总是有那么多燕子在飞

村庄都没能及时闪躲

屋檐下轮回的死亡

或者重生

第二天一定是父亲在等

他们家的前后坡地

那个怀了我哥哥的少妇

我母亲

她是这样来来，又去去

在有我们的时光

他们转身的时候

村庄已经没有灯火

也没有星月

后来有人告诉我：

我就是那时最黑最暗里的

一点亮光

出山

七百弄是一个形容词

红水河狂野起来的时候

两岸的连山也有了连绵起伏的理由

弄场敞开山门

坳口红顶枫保持着深山老弄的勇气

七岁的小勇打开后院，打开

头羊的路径

水到山前，他们年年都在晨曦初露时

悄悄出了山坳

推着拉杆箱，练习割裂亲情

更远更深的山区

那是一个令人懊恼的天气，而天空的线条

像兄弟俩简单的脸

出了村口，水坝湖面送来的风

还是冷却不了脚下烫人的路线

每一颗被他们踢飞的小石子

都在下一远方，得意地翻了一个身

当那只调皮的田蛙

扑通一声射入小河的水面

重重叠叠的山在河里的倒影

最终也逃不过平静的结局

弟弟说：我看到

未来路途的剖面

哥哥说：

过了小桥

前面是更远更深的山区

作者简介

韦汉权，男，壮族。广西作家协会会员。曾于《民族文学》《诗刊》《星星》《散文选刊》《广西文学》等多种期刊发表诗文。曾有作品入选多种选本。曾获广西壮族诗人奖等。现居广西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