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祖父
在这个午后,我想起了他,再次与他邂逅。自他离去后,我再未见过他,照片也好,梦境也罢。再也没有见过。离家的时候,再去他的坟前。跪下来,和他说说话。断断续续,内容早已忘记。只记得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暖暖的,田里的油菜十分旺盛。过了许久,我才起身,环顾四野,想着他再也不能够了。悲从中来,却又于事无补。只是淡淡的看了远方的树一眼,终究还是告别了。
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在南京打暑假工。妈妈打电话告诉我爷爷瘫痪了。脑海中想起那个为我做饭的老人。我总觉得我现在对食物的处理(做法以及味觉)的起点是来自于他。我已记不得那个当下的感受,一个人在南京。每个夜晚。每个白天。一个人默默承受。时常夜跑,一个人,去感受这个城市。深夜、车辆稀疏的道路、规律昏黄的路灯、三三两两晚归的人、时而闷热时而清凉风……
无法说出内心的感受,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排解。
一切太快,白云苍狗,匆匆而过。年岁的增长注定会渐渐失去许多东西。生离死别总要经历。至亲至爱总会告别。
我和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父亲和他的关系也不好,但是他对我很好。他的脾气很坏,性格有很多缺点。却很疼爱我。我们一起经历过许多有趣的事,关于童年、关于记忆。关于一个夏天的桃子、关于一块土灶烧出来的锅巴、关于一起走过的路、说过的话,以及眼神、表情、动作,关于他延伸的一切并与我的对照。 接受的那双手应该懂得给予。 可是已经不能够了。
这一世的缘分,已经走到尽头了。 有时候,会抬头看一看夜空里的星星,想着他是哪一颗。明亮或者暗淡、发出的光怎样的颜色、以及在宇宙中所处的位置。他知道我在看吗?在寻找他吗?在感受他吗?我唯心的希望他知道,我在心里呼喊着他。
有一天也会渐渐忘记,生活的变化这样无常。这种感觉总会淡去。但是,那些他给我的、我接受的、我们共同生发的、血液里共同的拥有的。是不会消失的。
有生之年,一定要好好对待重要的人。怀着感恩的心去对待。用自己灵魂所产生的温度去温暖彼此。
后来,我再看见星星,总觉得很温暖。因为,他们都是世上活着的人的亲人。这样想,我就觉得很温暖。
唯独你的星星是与众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