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愈被贬后

韩愈被贬后
文/申力

当教育部长的韩愈写了《原道》《原性》等几篇反佛教的文章,惹得皇帝满脸不高兴,他又不会看皇帝的脸色,又向皇帝上书一篇《论佛骨表》皇帝当时大发雷霆,当即批示:且去潮州反佛,让他在当天下午立即滚蛋,韩愈一看皇上发怒了,不敢上朝生辨,只得在规定时间卷铺盖走人。

恰逢韩老夫子出门时,老天爷也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又是风,又是雨,还挟着雪,就这样一路孤单、凄凉地来到了蓝关,到了蓝关,风高夜黑,雨雪太大,迫于无奈,只好找一个小旅馆住下,内心实在是悲凉极了。

当韩老夫子刚安顿下来,就见店小二来告诉他,有人要见他,他想我一个落魄的人,谁在这个风雨夜来见他,赶忙出门迎接,一看是他瞧不上眼的学生,韩湘同学,只得向韩湘同学拱拱手,忙请到屋内。

韩湘同学资质一般,原来韩湘借韩愈的光,在韩愈所在大学读过几天书,跟不上课程,被逼无奈,面临退学,找个韩愈说情,一身正气的韩校长,没有看在韩姓的面子上,拒绝了韩湘的要求,没有留下他,韩相同学知趣地离开了京城,在京成外打工谋生,得知韩愈被贬,不顾风挟着雨和雪,一路追赶到蓝关,来同老师道别。

想当初,韩老夫子官居权位,众星捧月似的他,京城的人有一半是他的学生,那些富贵的人或多或少受过他的关照,现在被贬离开京城,连一个影子都不见,反而不如自己看不上眼的学生,不顾风雨追到蓝关,来为自己送行,想到自己衰朽之年远贬潮州,功名、事业、生命行将湮没,有这样一个不是知己的知己,很是感慨,提笔写下《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韩湘同学没有想到,韩老夫子一个感动,自己就千古留名了。

韩愈没想到的是,他一直反对佛教,而当时有名的高僧大颠和尚也随韩湘一同来看他了,韩湘在屋里摆下酒菜,几杯老酒,韩老夫子和大颠和尚对起了话。

“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您,大和尚竞冒着大风雪来看望老朽,想到自己一直反对佛教,对僧人一直不敬,就是因为上书反佛教的言论,才被下放潮州,真是惭愧。”

“我佛慈悲。”大和尚说:“先生上书也是为社稷民众不受那些打着佛教旗号到处行骗的假和尚的当,贫憎敬仰了。”

韩老夫子斟了一杯酒,向老和尚致谢:“僧佛慈悲为怀,相形之下,俗世更显得世态炎凉,人情冷漠。”他情不自禁地说起遭贬后的遭遇,那个蓝关市市长是他的学生,是他的举荐,才当了蓝关市市长,今天他落难了,这个市长学生竞然躲瘟神似的躲着他。

韩湘问道:“老师,你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躲你吗?”

“真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好了。”韩湘想了想,又说:“您的那些精英学生们,只是怕您的威严,您在位时,他们会像奴隶一样侍候您,迎合您,您权高位重,他们千方百计地讨好您,是为了获得您的信任、重用,只是在激烈的权力追逐中慢慢地丧失了天良。”喝了口酒又说道:“老师,您认为您道德高尚,用人、荐人,惟才是举,毫无铜臭,您举荐的人杰们岂能不知,他们投你所好,变相行赂,吹捧你的文章,夸奖您的才气,说着崇拜您的情操,他们阿谀奉承,您接受了,您给他们的回报,就是提拔,他们收获了权力,地位,您获得了虚荣,满足了自己的精神,帮助他们实现了做官的梦,就像卖买一样,钱货两清。”韩湘抬头看了看沉思的韩老夫子,忍不住又说:“当您还在位时,他们还需要您助他们上爬,还会尊重您。而今,您被贬,是个落难的官,换言之,您就是个平民了,权力、地位离您而去,再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如果在这时来见您,无非是勾起对往事的回忆,这种回忆,是不愉快的,相反会招来杀身之祸,相见不如不见,相近不如反目。这就是,您那些精英学生的现状。”

韩愈一言不发,把自己灌醉,第二天一早,他没有向和尚、韩湘道别,独自走上了贬谪潮州的路上……

申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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