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加耶夫斯基诗七首
扎加耶夫斯基诗七首
夜里，我们航行经过暗影憧憧、
飘缈如谜的海岸。远方，硕大的树叶
在远山中摇曳仿佛巨人的梦。
海浪拍打船木，
暖风亲吻航帆，
星群涌现，匆匆汇集。
要讲述这世界的历史。
那是西西里，有人小声说，
三角之岛，枭的气息，
死者的手帕。
2、夜
舞得绚丽，
有巨大的欲望，
寻找道路，
哭泣在林中，
死于破晓、发烧、
和雄鸡。
3、柔和颂
清晨目盲如新生的猫崽，
指甲可靠地生长，一时间
不知道要触向哪里。梦境
柔软，柔和隐现在我们上空
像雾，像克拉科夫的教堂钟声
未冷寂之前。
4、在四月
黎明时分我行走于森林，
在四月，我不断询问你们在哪里，
死去的灵魂。你们在哪里，年轻而
消逝的一群，你们在哪里，
全然转化的你们?
偌大的静寂统驭了森林，
而我听到翠绿的叶片在做梦，
我听到树叶的梦境中起来了
小舟、航船和风帆。
之后，慢慢地，群鸟加入，
金翅雀、画眉、乌鸫，
在树枝的露台上，每只鸟都在
各自说着独特的话语，不祈求什么，
没有痛苦、愧疚。
我意识到，你就在歌声中，
不可捕捉如音乐，无不同于
音符，远离我们
如我们远离我们自身。
5、我走过中世纪小城
我走过中世纪小城，
在夜晚或在黎明，
我很年轻或已很老，
我没有手表
和日历，只有我顽固的血液
度量无尽的广漠。
我可以开启生活，我的
或不是我的，就是这样。
万事看似容易，
寓所的窗户半敞开着，
其他的宿命半开半掩。
这是春天或初夏，
温暖的墙垣，
空气柔和如橘皮；
我很年起或已很老，
我可以选择，我可以活着。
6、中国诗
我读一首中国诗
写于一千年前，
诗人谈起雨
整夜下落
在他的小船竹蓬上，
而宁静最终
安居在他心里。
是巧合吗，
又是十一月，雾气迷蒙，
暮霭沉沉？
是偶然吗，
某些他人还活着？
诗人们把意义
附着于奖励和成功，
可接踵的秋天里，
泪水离开骄傲的树木，
若有什么留存下来，
也只是雨水轻柔的呢喃
在诗里，
不欢喜，不惆怅。
唯有纯粹的不能被看见。
而夜晚，光与影都
暂时忘却了我们，
忙碌于混合神秘。
7、她书写于黑暗
她书写于黑暗，
绝望口授字句，
重如彗星之尾。
她书写于黑暗，
于寂静，唯打破于
墙钟的叹息。
连文字都在昏睡，
在纸页上垂着头。
黑暗在书写，
把这中年女人当做
涌泉的笔。
夜怜悯她，
清晨的灰色囚牢
升起在城市上空，
玫瑰色手指的黎明。
在她睡去后，
画眉鸟醒来，
没有中断
悲伤和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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