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垛镇的历史探源
大垛镇的历史探源
张从义 张培元 刘双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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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垛镇位于里下河腹地兴化中部,鸟瞰大垛,仿佛数个垛岛组成的一只活灵活现的“神龟”(星象属玄武,寓意“众星拱北”),横卧在兴化东部的新塘港河与梓辛河交汇的碧波之上。这种独特的地形地貌,是勤劳智慧的大垛人世世代代完成的“杰作”。
大垛镇交通便利。梓辛河、车路河横穿东西,东塘港、新塘港河纵贯南北,宁靖盐高速公路与国道G344在镇区北郊纵横交汇,宁靖盐高速兴化出口座落在此。北邻兴东公路,南接沈大公路,大周公路在西部擦肩而过。东与荻垛镇毗邻,西与竹泓镇交界,南与沈伦镇接壤,北与林湖乡、昌荣镇相望。
历史探源:
大垛人用自己的双手造就了这方美丽富饶、人文荟萃的家园。早在42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大垛地区便有了人类活动。上世纪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人们在大垛镇东北隅的“芝麻垛”发现了灰坑等人类生存的文化层,1983年在车路河整治工程中发现了麋鹿角化石等,均类似于其后发现的林湖乡南荡古文化遗址上的先民生产、生活遗存,同属于豫东王油坊类型龙山文化(夏朝以前)。
据《史记》、《汉书》、《隋书》、《新唐书》、《资治通鉴》等史籍记载,历夏、商、周、秦以至西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吴王刘濞在包括今大垛在内的吴国东部沿海一带“煮海为业”,生活在大垛这片土地上的先民便以盐业和渔业为生,生命之水的滋润让他们在与大自然的抗争中繁衍下来。
隋炀帝时,开通了横贯南北的大运河,极大地促进了南北经济文化的交流,东部沿海地区承受了运河文明的润泽。唐天宝十四载(755年)“安史之乱”后,我国的经济中心逐步南移,江淮流域的经济得以迅速发展。唐大历二年(767年),淮南节度判官李承主建“常丰堰”。北宋天圣元年(1023年),范仲淹任职兴化,在“常丰堰”的基础上筑成“范公堤”,有效地挡住海水西漫,从而使堤西大片地区免遭盐碱之苦,为农业生产和社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南宋建炎二年(1128年),黄河改道南下,带来了大量的泥砂,里下河一带,特别是兴化境内广袤的沼泽地露出水面。于是,许多无地或缺地耕种的农民就掘土垒田,改造大自然。这样,兴化一带原已形成多年的四面环水、中间凸起的垛岸地形得到了扩大。人们在这些垛岛上聚居,耕作。
大垛由若干垛岛组成,大者近百亩,小者几分地。其中,今大垛镇东部2个小垛(位于镇东“木匠垛”西南隅河流中),形同龟眼。镇南“油坊垛”和西北隅垛岛、西南角“火箭垛”(原镇企管站、大垛人称“小岛”),酷似龟足。而古镇西部“西星舍”(原安民村委会所在地)以西的“西尖子”宛若隐隐约约的龟尾子。在这些奇特的垛岛中,有1个最大的垛岛,面积近百亩,便是龟身(今大垛老镇中心区)。
由于大垛先民对被尊为水神的“北方真武大帝”、舜王时代的治水英雄崇伯鲧(夏禹之父)十分崇拜,在治理沼泽地的过程中,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的想象力,将一个个垛岛组合成一只硕大的喜水而不怕水,且长寿吉祥的“神龟”形象,从而使这方热土生产发展,生活平安。大垛先民对治水的认识和他们的创举,至今值得我们借鉴。
宋元时期,由于生产发展,大垛人口众多,形成了较大的自然村镇(《扬州百镇》兴化篇)。其时,“春耕秋获,笑歌满野,民多富实,往往重门击柝,拟于公府”(《宋史》)。但南宋的抗金战争和元末战乱,使大垛遭到严重破坏,一时生产凋零,地广人稀。
明代洪武初年(约1368-1372年),明太祖朱元璋实行“洪武赶散”大移民,将苏州阊门和昆山、句容、镇江等江南几十万人口强迁到田多人少的苏北里下河及盐阜、两淮广大地区(《简明中国移民史》)。这不但给这些地区带来了先进的生产技术和文化,而且也带来了经济发展的契机。此时,由卢、沙、王、吴四大姓聚居的大垛重新崛起。至今流传的民谣“起大(dà)早,喊大(tuō 音舵)小(即大儿子),上大( dāi音太,通假太、泰,见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骈雅训纂》,意即极大)垛”,便是当时先进的吴文化对今大垛镇发展产生促进作用的历史佐证。大垛的地名在此时便传承下来。由单树模先生主编的1988年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名词典》江苏卷记述:“大垛镇:明苏州、镇江移民于此,用此名。”此后,明建文四年(1402年),燕王朱棣起兵“靖难”,部分江南居民为避乱而迁入大垛。明隆庆、万历年间(1567-1620年),大垛镇得到进一步发展,成为兴化重要集镇。一直以来,兴化及大垛周边地区的老人说上大垛是上大(音 dāi)垛。
延至清代,大垛与安丰、戴窑、竹泓、大邹、唐子、中堡、白驹、刘庄、小海齐名,成为“兴化十大镇”之一,其中心地区隶属兴化县所辖灶四(上)里。清咸丰三年(1853年),太平军占领江南,江宁、镇江、句容、苏州等地的部分居民又迁入大垛定居。
有关佐证:
一、安塘制盐
在兴化市大垛镇管阮村郑板桥林园东北边的大河里,有一个四边不靠的小圪叫安塘,原先有三亩大,现在不到一亩田大,却有过十几口水井。在安塘的河南庄上的北河边也有人挖到过几口水井。并且在村庄的北头、毗卢庵的西北方向的大场上,和村庄的北边的河边上有许多泡灰土层。在“安塘”的西南郑家大场的西河边,1970年之前还存有灶塘和含泡灰泛碱气的土层。
据1931年出生于管阮村的夏德信、1933年出生于管阮村的夏德富说,那个叫“安塘”的小垛子上有过十几口水井,都是用投公母牛头榫的,带弯度的井砖砌的。在庄上大庙的西北角的场上,都有烧过盐的痕迹,莳梅场多阴雨天气时地上就起盐霜,向下挖就挖到黑色的泡灰土。他们青年时代在“安塘”上一拉就是一口井。
据1941年出生于管阮村的夏德高说,他家挖来了好多弯弯地带公母牛头隼的井砖,放在院墙上,天井里。在30年前砌现在这座房子的时候,全都打碎在房子的跟脚里。他家堂屋天井的杠土都是他参加用笆斗抬来盐泡灰土填的。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当春天枯水位时,他在夏学桂的屋后河边,罗天余的屋后河边的码头傍边,都挖到过水井。水井直径约1.5尺宽,挖了有不到二尺深,原先的上部早已不存在,下部只是在退水时才出现。同时挖到2只泥烧制的水壶,傍边有把子,就像以前炖猪食的那种泥罐子。这些都是他亲手挖到的,可惜都没有留下来。
四边不靠的独垛子——安塘,烧盐的灰土层,十几口古井,说明了当年有不少煮盐的工人,在管阮庄煮盐。按照十个工人饮用水合一口井计算,应该是有200名工人的规模的煮盐场。那么多的灰土层,需要多少年时间才能形成。范公堤距今过了1000年,是宋代的事。据《兴化市志》第11页记录“唐 618至907年,境内各盐场煮海水为盐,为淮南重要盐产地”,如此看来。这里1500年前曾是煮海水为盐的盐场。据1947年出生于管阮村的顾世兰说,我丈夫夏德美小时候就听爷爷夏芝庭(1900年生)说过,管阮老早这里是个盐场。顾世兰于40多年前在“安塘”上扒山芋时,扒到井砖有三四十块,拿回家就㯘在院墙上,以后砌这个房子时全打到跟脚里了,井砖约30多厘米长、16厘米宽,两头翘翘地,每个井砖两头都有牛头隼。
安塘的中间有一个高脚亭子,说是有金子被陈卞庄的和尚拿走,三四十年前管阮的妇女在安塘上扒山芋,用耙子劚山芋,还劚到古代熬盐的古井砖,井砖好大有卯榫,据在这方面的专家孙建中介绍说是宋代的井。并捡到唐宋时代的瓷片陶片,这里曾经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地方,做过盐场。
二、天启毗卢
“毗卢庵”,现名“毗卢禅寺”。位于管阮庄老庄台的东北角,中间大殿建于明代“天启年间”,距今有400多年历史。
据1934年出生的房友松回忆,他六岁入学,就读于国民政府所设立的管阮庄初级小学,校址设在管阮庙堂。当时的“毗卢庵”,有穿堂三进,西边前两进为学校,佛像全搬在后楼上。后楼天井西边是小厢房和厕所,东边有东厢房数间。东厢北首是一大间“东岳殿”,有一小天井。中三进前为“三官殿”,正中一进为“祖师殿”,“祖师殿”其历史最长,砖头像城墙砖,中柱驮樑一人抱围合不拢,是明朝天启年间建的。最后大殿供奉的是三尊大师,听说是瘸和尚(云苏和尚)化缘砌的。东南角是土地庙。
那时候,这庙里住有自卫队十几人,到1940年又住了国民政府江苏省韩德勤的学兵队,有十多个人,每天在庙外西北上的打谷场上操练。1942年又住进伪军86团的一个连,先是焦连长后是李连长。住了没几个月就走了。
1942年到1943年伪军86团高杰部,将学校和后楼拆毁,把砖头和木料全运到大垛砌“土围子”。其余庙宇的建筑是新四军唯恐伪军再来驻防,把后大殿焚毁。东厢及前殿零星散的是本村民拆除的,将砖头全部铺到大街小巷,从此管阮庄上的街道没有烂泥路。祖师殿到1948年才全部毁尽。
1933年出生的刘年珍说,到六岁时父亲叫他上学。那时校长是顾颁,教员是陆泽,校长是国民党员,陆泽是共产党员。到日本军队来了,陆泽就走了。陆泽参加新四军打游击去了,解放后在江都工作及扬州地区任专员。
三、朱家圩遗址。
是古代驻军,还是大垛镇老村庄、烧盐的遗址?据1948年出生于东刘村的刘兴才说,他听从六村老干部邵永福说,1974年邵永福母亲去世,准备安葬在朱家圩南头的一个三面环水的小圪傍,当挖到一口古井时,忽然乌风斗浪,好好的天气突然变化,只好改葬他处。刘兴才与1973年出生于大垛集镇袁飞都先后去过那里。刘兴才从那里找到与众不同的大砖头、有字瓷片瓦片,一只完整的碗,前几年到泰州参加中央电视台鉴宝活动,说是唐宋的物品(见图片),那里有棵老杨树有几百年。1965年出生于大垛保宽村的吴桂山说,2001年左右,当春天去那里钓鱼时,在河滩上看露出的水缸,水缸口有直径60厘米。向东不远就是双石。从六舍上养鸡的朱月兴,有一次到那个地方洗澡,摸到一摞碗,撂到河里了。家住小圪河南张家舍的张怀成说,那条东西向的小河叫“千步港”,是指他家住的圩子叫“四顷”北河东西长一千步,小河的北边就是朱家圩子西南,有一个伸出去的小圪,也就是西边的“和尚圩子”的东南。
四、芝麻垛遗址
据从六村6组村民张桂荣(1942年生、瓦匠),上世纪70年代,在大垛东北3华里的芝麻垛,1968年开始将从六大队的8个生产队的散坟集中到那里,时任大队支部书记王宏林。在到1975年之间张桂荣到芝麻垛河里洗澡摸到有砖头跟脚墙。僧永丰在芝麻垛看鱼塘口子,他说在人们挖墓坑时挖到弯弯的有榫头的井砖和大碗。197几年我与刘家和到芝麻垛东北外河挖土杠祖坟,河边的土是黑黑的。
五、郑家大场
原郑氏祖茔之地的西河边,在1970年期间还存在沿河坎挖的几口古代“老虎灶”的灶塘,类似过去行军打仗挖了烧饭的灶塘,朝河口的一面是灶门,其余三面利用地形挖成。管阮村民杨干和家砌房,从西河边取土杠家里,结果地面泛盐霜,只好挖掉重新杠土。据老人说,这里老早熬过盐。
六、车路河见证。
1983年在车路河整治工程中发现了麋鹿角化石等。
1983年兴化的车路河整治工程,大垛乡的工程施工段在唐子的西头到吴家舍,当年乡指挥部设在苏阳大队,由乡司法助理桂长山负责治安,本人看到一支麋鹿角,说是从河底1米多深的河床下挖到的,当时收在工地工棚里,以后由桂收回家。前几年我问过桂,他说,当年共收到三支麋鹿角,后放在自家的窗台上风化了。在原唐子镇西头还挖到一把日军军刀和两发炮弹,军刀炮弹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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