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出征，寸发不留。本以为是好事宣传一下，没想到这一宣传还出了大事。微博连续占据热搜不说，很多评论和文章几乎都是清一色负面反馈。今天微博头条发出官方辟谣，并关闭了评论，但还是有很多人质疑。质疑最多的是三点：一是前方武汉也没有多少人剃光头，而且同一队里男的是板寸不是光头；二可能存在强制；三则是过度宣传。几乎清一色的负面评价，很有可能是长期以来对「自愿」和「宣传」这事的反感。说实话，我也反感。但就事论事，这次医护出征不留发，可能没有必要过于上纲上线。宣传肯定是有，不过估计一开始他们也没想到会掀起这么大动静。是否存在强制？绝对地还原当时的场景，肯定不可能，我们只能从现有的信息来推测。这次甘肃派出的第三批支援队伍共有 102 名医疗队员，而处在风口浪尖的是来自省妇幼保健院的 15 名护理人员。应该说，至少这不是甘肃省方面统一的「光头行动」，仅仅是妇保院的小范围行为。而在这样一个小范围决策之内，有没有可能存在强制，然后被用来宣传呢？我们往往会遇到这种情况，一群人坐一桌吃饭，如果不是非常正式的宴请活动，可能负责点菜的就那么几个人。菜单在桌子上，请客的人招呼大家点菜，很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大部分人都是随大流，你点你点你来点。无论是什么原因吧，一个小圈子内总是有可能存在那么几个人，说话比较容易引起呼应。什么圈子都这样。这样的人未必就是领导，可能就是平级的同事，跟大家都能说上话，都能打成一片。相反，领导可能还要端着点领导的架子。从今天的辟谣信息来看，医院有要求理发，但并未要求理光。理发可以减少传染机会，这是肯定的。唯一没剃光头的小伙子是前几天理的头发，不是同一天理的。后来找的同一个理发师，去医院给剩下的这 14 位女士理发。至于是不是一开始就要剃光头，虽然无从得知，但我觉得很可能最开始没有打算剃光。有种可能就是，一群人相约理发，剪短了觉得还不太合适。这个时候有一两个人说一句，不如干脆剃光了得了，可能就会得到其他人的响应。退一步讲，这个时候有没有可能出现有人不愿意剃光头，但不好意思提出不合群的反对意见呢？也有可能，但这种情况下算不上是一种强制，当然这一点我们也无从判断。另外从他们剃发之前合影的精神状态来判断，我个人认为她们的表情还好，不是那种典型的摆拍表情。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前线战场」需求，这需要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即便是前方很多人没有剃光头，但她们觉得剃光头更方便更安全更舒服，我觉得这是需要由他们自己来判断的。当年削发明志，我也剃过光头。可以肯定的是，光头并不舒服，板寸会更好些。穿那么严实，出汗是肯定的，一点头发没有，流汗的感觉并不好，有点头发会好很多。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真正的战时动员，为了上前线做准备剃的光头，那都是为了在子弹、炸弹弹片打中脑袋，方便做手术包扎才剃的。不过我认为，不要总是拿「前线」、「战时」和「战场」来做比喻，因为这会增添太多不必要的心理压力和矛盾冲突，就像把疫情比作国难一样。冲进家里不让人家自己家人打麻将，拴在一起游街的，因为没带口罩就动手抓人的。国难这个词，某种程度上是一种语言腐败，侵蚀着人们的思考能力，能不用就不用。抛开事件本身，对于那些煽情的渲染，价值观某些价值观的误导，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反感甚至鄙视。说的俗一点，正是人们对于真、善和美的追求，让人们普遍的对于那些假的、伪善的和那种刻意拔高的崇高美学，充满了不爽和不齿。同时，人们又对即将奔赴一线抗击疫情的医护人员，还要遭受这种「强迫」，还要配合这种宣传，充满了同情和不平。但回到事件本身，如果的确是十几个人的自愿行为，我个人觉得是真没有必要太上纲上线。
2020年02月18日
题图：Rafael Zabaleta，Harlequin and clown with ma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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