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博罗
从贵州铜仁出发,逐梦远方。几经周转,缘定博罗,远方似乎又调转了方向。人就是这样,当你找到了梦里的远方,家乡——又成了心里始终牵挂的远方。
大学刚毕业,与众多青年一样,怀揣梦想,不管成败,只求轰轰烈烈地干一场。我相信努力不一定成功,但放弃注定失败。我相信缘分,但是在没有遇见博罗之前,缘分也只是天马行空的概念,抽象得连文字也在颤抖。
2007年,我只身来到博罗。与其说只身来到博罗,是不完全恰切的。80、90年代的打工潮正激流澎湃,在异乡或多或少能够嗅到家乡的味道、闻得到亲切的乡音,看得到一两个亲友或同乡。再方刚的血气也挡住亲情的召唤,茫然的迷途也总有一种力量牵引。
初来博罗的时候,博罗县城还不算大,几刻钟就可以逛个遍。站在老乡5层楼的出租房顶楼,可以一览博罗县城全貌。最为宏伟的建筑要数21层,站在城市新旧交替的交叉路口,见证着博罗县城成长的峥嵘岁月,像极了一名不畏严寒酷暑、风雨无阻的交警屹立在那里,让所有的车流和行人都井然有序,让所有市民的生活都过得格外踏实。
车水马龙的城市中,人力三轮车是最为便捷也最受欢迎的、至今也无法淡忘的出行交通工具。几十平方公里的县城有两三百辆人力三轮车,平均每平方公里就有两三辆人力三轮车。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次在接近年关的时候,我与爱人去老城购置了些年货,在路边随手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两个人加上年货似乎有些超重,三轮车车夫明显有些吃力。司机四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留着平头,个子不高但却健壮,寒冬腊月脖子上依然围着一条湿漉漉的毛巾,浓郁的汗臭味被阵阵寒风刮走一些,被他自己吸掉一些,靠近他时,我还能闻到一点。爱人捂住鼻子,我却不敢,我怕这样的举动会伤害到他,打击他靠苦力劳动为生的信心。过人民桥的时候是上坡,约40度斜上,他拼尽全力,从侧面可以看到他额头鼓起的青筋,汗水一颗一颗加速往下坠,最终他还是失败了。于是他下了三轮车,左手抓住车头,右手抓住车尾,硬是用双手把车连同我们推过了桥,等到了平坦一点的地方,才再上车继续蹬着脚踏板缓缓前进。至今想来都汗颜,坐在人力三轮车后面翘着二郎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其实,我们并非高人一等,却往往喜欢在苦难的同胞身上获得优越感;我们并非发自肺腑的爱,却往往喜欢把对同胞的怜悯夸张地自诩为爱。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博罗县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很多曾经喜欢的不喜欢的东西都湮没在历史前进的滚滚浪潮中,比如人力三轮车,比如郊区的农田,比如博罗的酥糖,比如我们的青春,比如护城河里水藻,比如天桥上的小偷,比如雨天总喜欢抓住你不放的泥泞路,比如21层高楼......高楼始终会被新的高楼比下去,昨天始终会被今天比下去,明天会更美好!
那些年,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主,所有的力量都要为经济建设服务。现在我们注重以人为本,所有的作为都以为人服务为根本。刚到博罗的时候,出去办事,想上个厕所都非常困难。有时候走几公里也找不到一个公厕,经常会看到有人在路边的绿荫下背对着行人明目张胆地小便后匆匆离去,后面的行人路过时,尿骚味里还带着热气,可咱带着文明的面具啊,憋坏也不愿去干那种糗事。现在每片区域都有公厕,商铺和住户也都会很友好地为路人行个方便,换作是以前,人家还以为你是骗子呢?
如今的博罗,东扩与惠城连城一片,西扩至义和,与东莞、增城越来越近。沿东江经济带和罗浮山三生产业圈正蓬勃发展,客家文化、广府文化和四东文化(东坡、东征、东纵、东江)交相辉映,城市和乡村协同发展,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共同进步,沐浴着新时代的春风,博罗的明天一定会更美好。
曾经在华仔的一部电影里听到过一句话至今未忘:一个城市永远都不会老,因为每天都有人奔向灿烂的新生。
就像一座博物馆,博物馆本身是不会老的,始终会有新旧交替。不断会有新的内容走进博物馆,也许是踩动城市前进脚踏板的苦力劳动者,也许是我们科学家的智慧,也许是哲学家的思想,也许是我们创造的亦或是遇见过的一切。
遇见博罗,邂逅梦里的远方;缘定博罗,见证我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