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橘皮
文字丨彦亦
图丨北堂文学舍 底图丨网络
以一个个中药名来揭示生活里的爱恨情仇，聚散离合
“咳咳……”
“先生，先生，你还好吧，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白芨扶起跪坐在地上一直咳嗽的男子。
男子艰难的回应着：“麻烦……你，帮我从……外衣口袋里……咳咳，拿一下药。”
白芨按男子所说的，在他的外衣口袋里翻出了一只小小的药盒，递到男子手里。男子颤抖着从药盒里取出药，取下口罩塞到嘴里。
七八分钟后，男子咳嗽声渐小，缓了过来，连忙带上口罩，借力站了起来，男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谢谢你的帮助，我叫梁阳。”
白芨摇摇手，笑着回应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你刚刚生吞了药，现在应该还卡在喉咙里吧，我的铺子就在前面，要不去我的店里喝杯水，缓一下。”
梁阳清了清嗓子，是不太舒服，于是对白芨说道：“那就麻烦了。”
白芨走在前面，梁阳跟在后面，不时的咳嗽几声，声音压的低低的，几乎不可闻。
医馆内。
白芨用纸杯接了一杯温水递给梁阳，问到：“先生，你这咳嗽是慢性支气管炎引起的吧？梁阳笑了笑。
“介意让我给你把把脉吗？职业病犯了。”
梁阳把手放在药枕上，“乐意至极。”
白芨抖了抖长袍，拂袖坐下，细细把起脉来。
“敢问先生是否会在咳嗽的时候胸闷气短难受，还多痰？”
“确实是这样，那依馆主之见，这病该怎么治？”
白芨收了药枕，长睫微垂：“这病也好治，药材也是寻常可见的，待我写了方子告诉你怎么煎制。”
梁阳眉眼含笑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白芨就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梁阳，梁阳接过仔细一看。白芨待梁阳看完后，说道：“先化痰止咳，再清肺理气，这病也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了。”
“用干橘皮5克，加水2杯煎汤后，放少量姜末、红糖趁热服用，或取鲜橘皮适量，切碎后用开水冲泡，加入白糖代茶饮。还有这将橘子皮洗净后置于白酒中，浸泡20余天即可饮用，其味醇厚爽口，且有清肺化痰的作用。馆主你这药方开的可真不像药方啊，倒像是食谱，橘皮三吃。”
白芨闻言大笑：“药补不如食补来的舒坦些，难不成先生是想让我给你开些苦涩的中药？”
梁阳也笑着摆摆手：“那就麻烦馆主了，这药方我就带走了，谢谢。”
回家的时候，梁阳拎着在街巷口买的橘子，是一个阿婆家自己种的橘子，没上蜡也不打药，皮薄肉厚，用来晒成干橘皮再合适不过了。
突然，梁阳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洒下来，透过灌木丛，映射出斑驳的阴影，所以梁阳就这么望过去，也只能看见树影。
梁阳探着身子扒开灌木丛看，只见一抹橘色，嗖的一声就飞过。梁阳顿时一惊，被吓得往后退了两三步。
待仔细一瞧，才发现只是一只橘色的流浪猫。浑身脏兮兮的，爪子也是带有血迹，背上也缺了几块毛，脸面也是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梁阳。
梁阳乐了，“这小猫也不怕人，就是怪埋汰的。”
梁阳轻手轻脚地靠近流浪猫，流浪猫也没跑，背高高地拱起，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没有恶意，你不要动我，我带你回家。”
随着梁阳一步步的靠近，流浪猫表现的也越来越抗拒抗拒，开始张大嘴哈人。
梁阳见状，嘴里嘟囔着：“小白眼猫，家里也没有猫粮，鱼倒是还有些，给你煮两条。”
说着就站直身体，拎起刚放在地上的那袋橘子，准备回家给流浪猫准备鱼汤。
梁阳在前面走着，猫就在后面跟着，橘子在地上映出一个个影球，那猫就不断地用爪子去抓。
这猫也机灵，梁阳一有回头的迹象，那猫就窜进旁边的灌木丛里，等梁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它又在后面追着影子跑。
梁阳的家就住在一楼，厨房的窗台前有一个花台，连着灌木丛，阳台比花台长上一截，多出来来的地方，梁阳每次看见它，都觉得光秃秃的，却又不知道该种些什么，索性就没再管。
梁阳在处理鱼之前，先把买回来的橘子洗净，放在窗台的沥水篮里沥水，而后从冰箱里取出鱼，收拾、开火、准备炖汤。
弄好后，梁阳转身面向窗台，却看见令人哭笑不得的场面：只见流浪猫用左爪去扒拉篮里的橘子，可惜它的爪子不够长，努力站起来也够不到。
可能是知道梁阳在炖好喝的鱼汤，所以当梁阳再次靠近时，它也没再溜个没影。
梁阳拿起装橘子的篮，想要给橘子剥皮，趁这两天天气正好的时候，晒一些橘皮。流浪猫见梁阳把橘子端走了，急的喵喵叫，梁阳想了想，拿了一个橘子放到了猫面前。
它也不咬橘子，反而像玩球一样，把橘子从左爪踢到了右爪。
“既然你这么喜欢橘子，而你长得也像有些发霉的橘子，那以后我就叫你，橘子。”
梁阳把所有的橘子都剥了皮，留下一部分新鲜的橘皮，一会跟姜末、红糖一起煮。剩下的都晾晒在了阳台上，制成干橘皮。
等梁阳忙完后，厨房里的鱼汤也煮的差不多了，猫咪不能吃带调料的，就什么都不加了。翻出一只基本不用的碗盆，将鱼汤倒进去，准备放凉一些给橘子吃。
可是看着橘子急不可耐的样子，一只在挠玻璃，发出令人牙齿一酥的声音。梁阳决定决定用嘴给鱼汤吹凉，见效颇微，没法，只能翻出一把印着广告的扇子，给它扇凉。
趁着橘子享受鱼汤的时候，梁阳也按照白芨给的药方熬好了药，顺带把冰箱里今早的剩菜热了热，凑合着吃。
不知不觉，已见日落。梁阳打算收养橘子，可这小白眼猫早在吃完大餐后，不知道跑哪去了？也罢，就这样随它吧。
“梁老师，你今天下课可早诶。”
“是的，阿婆你今天的橘子还好卖吗？”
阿婆用力挺直了腰杆，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了，“那可不，就剩下一点了。”突然，阿婆的情绪又开始低落，“可惜今年的橘子就要没了，只能等明年了。”
梁阳有些恍惚，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啊，不知不觉就过去两个多月了。
经过这两个多月不断的投喂，橘子已经不再抗拒梁阳了，偶尔还会在梁阳脚边撒娇。那药方，梁阳也没落下，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理，那些小药丸也很少再卡在脖子里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阿婆，你把剩下的橘子都给装起来吧，我都要了。”
“你都要啊？这么多你吃不完的。”
梁阳含笑道：“没事，我多的橘子我给它做成橘子酱，再晒一批橘皮来泡水喝。”
阿婆闻言也不再劝阻，“梁老师，我家里砧木嫁接的橘子芽活了，要不你带回去栽一栽，橘子结果金灿灿的也喜庆。”
梁阳想到那空缺的一隅，欣然接受了。
“好，那梁老师你就在这等一下，我去让老头子给你用袋子包一棵橘子苗。”
梁阳点点头，就在原地等着。街巷口还坐着一群唠嗑的老年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拉话。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这一篇流浪猫闹的可凶了，有住户上物业投诉，物业也不管，那些住户就自己去处理这事了。”
“那怎么处理？那么多猫，再说这些小家伙可精了，抓都抓不住。
“抓它那得多费劲，听说人家都是下药，说是安乐死，就放猫粮里，各个角落里都有。”
梁阳闻言，内心一慌，怪不得最近都很少听见猫叫了，橘子！橘子该不会也吃了带药的猫粮？等等，昨晚给橘子熬的鱼汤，今早起来看的时候，也都还在，该不会……
“梁老师？梁老师？”阿婆提着包好的橘子苗回来了，看着梁阳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叫两声让他回回神。
梁阳听见阿婆的声音，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
“梁老师，你刚刚这是怎么了？站在那，跟木桩子一样，这是我老伴给包的橘苗，你回去带土一块栽就行”
“噢，我没事，谢谢阿婆。阿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晚点来登门拜访。”说着就神色匆匆的往家里赶。
徒留阿婆在那一头雾水，“这梁老师是有啥事吗？走的这么急。”
梁阳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窗台上的猫碗，满的！橘子没喝？那橘子是去哪了？该不会真的被……
“喵……喵……”微弱的猫叫声从窗子外面传来，梁阳赶紧打开窗，探出半个身去看。橘子！梁阳再仔细一看，一身橘毛，可它的耳朵是黄白相间的绒毛三角形似，不是橘子。
梁阳提着小猫脖子后的毛，把它从窗台外提了进来，小猫也是跟橘子一样，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也就两三个月，这么小的猫，让它自己在外面根本就活不了。
这小奶猫的眼睛和耳朵里都满是脏东西，身上的毛也是结成了一团一团的，整体看起来都感觉病怏怏的。
没法，梁阳只能先带小猫去宠物医院看看，想着等回来再找橘子。
入夜，梁阳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家，强撑着再去窗台看了一眼，猫碗空了！梁阳长抒了一口气，橘子没事。梁阳把碗收进来洗干净，重新放了猫饭。
阳台晾啥的橘皮也晒的差不多了，收进来也重新熬了药，之前的药也吃的差不多了。现在，梁阳咳嗽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也没再出现胸闷气短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梁阳早早的就去宠物医院把小奶猫接了回来，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有些营养不良，后期得好好照顾。
梁阳给小奶猫起名叫小橘子，等再见到橘子，就把它两一起收养了。再把阿婆给的橘苗栽上，那苦艾地看起来就不会碍眼了。
说干就干，就今天吧。
橘皮—理气健脾，燥湿化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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