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宗祥
您是宝应人吗?《运河儿女》因为运河的渊源流长,不局限于一市一县,我们都吮吸着运河母亲的乳汁长大!我们都是“运河儿女”!
乡愁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情愫。久居乡间会成为乡怨,想去寻找诗和远方。千转百回蓦然回首却发现心底最柔软最不容触摸的却永远是那“低头思故乡”般的缕缕思绪……
在外奔波多年,连户口都丢在外头了。但林上的芦絮林上的风一直在我心田吹拂,每次回乡父老乡亲的一声“小年在!嘎来啦”!总会让我开怀畅呼!疲惫顿消!
问情哪得深如许?为有林上清泉涌!每个游子都有自己的故乡,都有不同的“林上”,不才在此抛砖引玉,让大家说说写写自己的故乡,树高千丈,叶落归根!知道自己的来处,前行的路才不会走偏!谁不说咱家乡美?当大家都从心底唱出自己家乡的时候,作为抛砖的“林上人”!余愿足矣!
——沈宗祥
林上散记
(六)
和朋友闲聊,无意中得知,林上小学也步初中的后尘,停办了。尽管知道这是历史的步伐,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林上的最高学府只剩下刚建成不久的“林上幼儿园”了。莘莘学子幼儿园毕业,便不得不各奔东西,外出求学,乡镇、县城也多了一批陪读大军,年轻的妈妈,或岁数不大的奶奶,是陪读的主力军。她(他)们数年间大部分脱离了生产,无意中增加了家庭的压力。——压力山大!可过早背井离乡的学子们压力更大,只是年幼的他们暂时体会不到吧!专人陪读无形中对成绩的要求更高了,还有成年后深深的童年记忆将萍寄何处,村西寂寞的幼儿园能载得动他们几多乡愁?几多回味?
童年记忆回味无穷,也更是折磨人的一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这不,又害得我深夜无眠了!傍晚放学时看着学校门口翘首以盼接孩子的家长,当然更有怀着更深希望的陪读大军,脑海顿时闪现了童年自由而快乐的求学时光。我没上过幼儿园。这算不算一大憾事呢?大概我不会唱歌跳舞,就是缺乏这学历造成的吧 ?从小盼着上学。第一天上学却又哭着不肯去了,奶奶打了我又拖着我去学校。可第二天,我就自己高高兴兴搬着板凳自己上学了!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也许是断奶时的正常反应吧?只是害得奶奶笑着又要打我——她说我有意哭的呢……奶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哭,现在想起你牵着我的手送我上学的样子,我又哭了……奶奶!一年级在戏台旁边的大队保管室上的。这里后来成了水龙局,就是存放水龙的地方。水龙也就是以前的消防车。林上我记得有两台水龙,还记得一次乡亲们抬着水龙着急救火的场景,大家排着长队从河里拎水倒进水龙,旁边几个大叔上下压着一根大棍子,很快升起很高的水柱,喷进了失火的房子,浇灭了大火。听老人说,以前有次大火曾经烧了半个村子呢,置办水龙是村上的一件大事。两台水龙一台后来被邻镇展览借走了,一借不返。还有一台在水龙局长周殿龙老先生去世后,没人问了,不知被哪个败家子卖了!林上今后如果有幸办起博物馆,一定要复制个水龙,作为镇馆之宝。偏题了。感谢一年级的老师,在教大家认字的时候,不得不开小灶教我写字……二年级在四队保管室上的。二年级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有一天大学校(那时的林上小学),开会要停课半天,可我们还在外面几个保管室借读的几个班级照常上课。我却没去,成了我整个求学生涯中少一的一次缺课。三年级后就在大学校上课了。三年级的班主任是沈文兰老师。她的儿子潘以成跟我同桌,玩得好,打得也凶。可每次打架,她都打他不打我。好长时间不见她们了,不久前打听到了潘以成的号码,把他拉进了小学群,还没机会见面呢。三年级也是我开窍的一年。数学应用题刚开始我不会,沈英主动教我,后来慢慢的就变成她问我了。作文也常常被闵老师,沈文飞老师当作范文读了。这估计也是一种教学相长吧。来自同学老师的鼓励越多,学习的劲头也更足了。所以我们在外越来越多的陪读大军们,还是多给孩子一点鼓励吧,而把你们更多殷切的希望放在心里,他们会慢慢明白的。很多事情其实也和学习一样,少点压力,多点自然而然的动力,更好些。事情越来越多了,很难静下心来。今天不知不觉写了这些,祝林上的离乡少年静下心来学习吧,陪读妈妈们不用多操心,家里的事会安排好的。当然,闲下来也可以找点手工活等事做做,减轻家里的负担也是好的。
林上散记
(七)
昨天,专门去林上初中去了一下。操场变成了草原,连砖头缝里都挤满了草。门紧锁着,锁眼都锈了,钥匙大概都没了吧?窗户大多数坏了,看着教室里,空落落的,像我的心情一样。听说像小学、合作社等其他建筑一样要卖了,到时人家把大门一锁,想看看都难了吧!我上初见的时候,校长是周永泽,不知和***是不是弟兄,但他对林上初中的贡献蛮好的。教导主任是沈维富。他们搭档时的林上初中,应该是最辉煌的时光吧,我们赶上了好时候。我们这一届的班主任是尤培海老师,前些日子去无锡拜访了他。他谈起来最自豪的教学生涯便是我们这一届!这一届我们三(2)班考上了三个中专(中师)生(此时的中专生绝对是尖子生,事实上也正是!)十几个高中生!是林上初级中学的巅峰时刻!尤老师对他的得意门生和我对饮时如数家珍,不知不觉多了限量的一杯酒!他激动地说,正是这骄人的“战绩”,让他在乡教办里硬邦邦地说话,并最终有惊无险地由民办教师转正了!林中生源主体是林上和落潮两村。远近闻名的声誉甚至引来了黄荡射阳等地的学子。我们那一届有梁建春、周伟东、尹晓春等同学。他(她)们有人住在亲戚家,也有人吃住在学校,司务长好像也是外地的,名字想不起来了,烧饭阿姨请的学校附近周士宏的妈妈。我们有时口渴了去食堂喝水,周妈妈都拿瓢舀好了给我们喝。这次在落潮和几个老同学小聚,唐从根说他对梁建春印象真的很深,梁建春经常把盒饭分一半给他,省得他回家吃,再跑回来上晚自习。大多数落潮同学中午带饭到学校,食堂帮着热一下。记得唐东方说过,她经常带的是咸鱼,都吃够了 ,现在她在东台,海鲜都很少吃。唐展、炳灿、达勇、汝华等人到我家吃过几次,他们到现在还记得我家的烧饼香呢……这次到射阳老表家去玩,本可以走新公路,我执意走了老路。路也很奇怪,跟房子一样,不住人反容易腐败。路车子走的少了,反破败不堪。林上到落潮我们上学时还是土路呢,那时候路边长满了枸杞,我们只知道摘了扔着玩,却没谁晒干了泡茶。现在晓得了,却要花钱买啦!刚又在朋友推荐的零购官网买了两包宁夏野生枸杞。老路,在落潮有名的老桥头,碰到了老同学唐达勇,从根、从华、红根、心霞等人闻讯而来。觥筹交错间想起了很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今天就写这么多吧。
林上散记
(八)
春种秋收。金黄的稻穗 沉甸甸的,风起时,沙沙作响。因为黄埔江等河道限航,这段时间有很多船老大夫妻回家,久疏农事的他们相约田野。看到数千亩成熟的稻谷,一望无际,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金黄色的波浪随风起伏。不禁欢呼:——林上又迎来了一个丰收的季节!前几天,村里已陆陆续续的来了几辆收割机,从家乡群里有人发的视频知道,今天开始割稻了。现在哪里还是“割”稻啊——只要准备好口袋,人家给你装好码上车,直接送回家,还有收购商在旁边,只要你愿意,可以直接卖了,都不用晒,揣着钞票回家!人家用大型烘干机,一烘就干!时代在发展,总有人抓住先机,快人一步,林上也有人在外投资了烘干设备,现在也忙了。我堂哥宗纯也买了一台收割机。几年前我有空还跟他干了一回呢。刚开始不知道,我在机上把挡板没收起来,一路下来,把边上的稻谷碰了不少,气得人家要骂我,不是看在本村人的面上,估计还要打呢——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可是半年的血汗啊!人不欺地,地不欺人,土地可是老百姓的命根子啊!看着平时和蔼的乡邻(离他家真的不远),望着地下散落的稻谷,心痛气急的样子,我明白了,老百姓对土地对粮食深深的爱,为了这,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我又想起了以前真正的割稻。那时家家都有几把镰刀。小时候总记得父亲经常在磨刀,磨刀砖光光的。稻割好后,打把挑上船(有次我跟着去玩,看父亲随手打个结,挑再远也不散。我帮忙打了一捆,父亲手一拎就散了……),运到打谷场上。因为场地有限,打稻子也要排队呢。有时候轮到夜里,也必须打。记得小时候还用牛拖石磙子压呢,后来有拖拉机拖着压,再后来就有了脱粒机,不过先有人工的,用脚踩,很快就有电动的了……自从有了脱粒机,稻子打下后就剩下了草把,还可以捆起来。以前用石磙子压后,都成了穰草,草堆的高高的,一个个草堆就是我们童年游戏的堡垒,秋风暖阳,躺在软软的草堆上面,是童年永远温柔的回忆……不禁又回味起了一次周末回家,正好乡亲们在场上打稻子,他们正在吃饭,喊我一块吃。很简单,就是扁豆烧肉,肉不多,却真的很好吃,很香!现在我的拿手菜就是扁豆烧肉,可放再多的肉,也尝不出那一顿的滋味了。又是农忙收获时。有空回去看看吧,帮得上的搭把手,今后农忙会越来越闲的,你想忙也会无用武之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