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 | 难忘的知青岁月
难忘的知青岁月
文|一梅
离开内黄林场已经二十多年了。在尘封的记忆里，那段平凡而难忘的岁月常常把我带入心绪难平的沉思。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秋天，天似乎凉得格外早，满目黄叶萧瑟飘落。我们这群刚刚毕业的中学生，背起简单的行李，就要登上一辆东去的汽车。很多家长都在路边送行，父母们围着我们，千叮咛万嘱咐，都是为了儿女们的第一次远行。汽车启动了，我看见了一张张淌着泪水的面孔和一双双挥动的手。当汽车离城市越来越远时，当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黄士和白杨林时，我突然感到了巨大的、无形的恐惧和从没体验过的孤独。
到了我们下乡的地方，内黄林场的队长和老知青们在场部欢迎我们。我们被分到了陆村苗圃。比我们先到的老知青们热情地为我们腾出一间仓库，虽说十分简陋，但也能住人。我们七八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分在一个生产小组，仓库也就成了我们遮风挡雨的共同的家。我就是从这里开始了今后的学习和劳动,学着料理自己，学着用自己的手创造自己的生活。
刚上工时，林场的师傅教我们给果树修枝剪杈，一晌下来手都磨出了血泡，泡破的时候痛得我直掉泪。记得那年冬天，我们在田野里深翻土地，同伴小青一锨翻出一颗骷髅头，吓得我们尖叫着跑到几米以外，小青则吓得坐在田埂上哭了起来。晚上收工回到我们的知青小屋时，同伴点亮了油灯，都说今晚不能灭灯。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又一齐挤在一张大床上。为了转移这种恐惧的情绪，我对同伴说：“我们一起唱歌好吗？”同伴们纷纷赞同，我们唱起了《打靶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也许是歌声驱走了心中的恐惧，不知不觉我们挤在一起进入了梦乡……那年夏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过度劳累直不起腰来是什么滋味；那年秋天又体会到了光着脚跳进泥地里时，冰凉的泥土冻得双脚刺痛的滋味。在那些日子里，我流过泪，也想过家。
那时候，知青们的一切希望和人的价值都寄托和体现在劳动上。谁流得汗水越多，谁手上的老茧磨得越厚，谁表现得就越好。这里没有装模作样的劳动，也不是走马观花的体验生活。多苦，多累，都认为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练。
记得有一年春节留下我们一部分知青值班，这是我第一次在林场过春节。我因受了风寒而感冒发烧，知青们和林场师傅闻知慌忙找来萝卜、生姜、大葱等为我烧汤，当一海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送来时，老师傅和同伴们都忙得气喘吁吁，我噙着热泪喝下了这碗姜汤。回想那汤的滋味，现在谁也做不出来，它永远留在我美好的记忆里。
为了活跃一下过节的气氛，中午吃过饭，男知青不知从哪里找来了鼓敲打着，有的敲着盆，“锵锵齐锵齐”，林场的王师傅腰里系着红绸子为我们跳起了当时最时髦的秧歌舞，知青笑得直不起腰来。多么朴实的师傅们，当我真正接触这里的生活，接触了这里最普通的农民，才感悟到纯朴、善良和美就在我身边，也为我以后的生活增添了生气与希望。
晚上没事的时候，我就在煤油灯下伴着书本度过黑夜。我也是从那时候起开始记日记，学着给家里写信，写下我们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就是这种执着的追求，伴随着我度过了那些苦闷寂寞的漫漫长夜。
1974年春，厂部决定组织队委会干部和队长赴林县参观学习，我作为知青代表被列为参观团成员。那年我十八岁，已经在“广阔天地”里锻炼了一年，但除了下乡的地方，我还哪里也没有去过，一听要去林县，那天晚上我兴奋的久久不能入睡。我们是抱着一种学习林县人民战天斗地的精神踏上林县土地的。我们登上了太行山，虽然山并不苍翠，水并不碧绿，但是当我们看到了缠绕在山腰的渠水时，我和我的同伴们由衷地激动。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大山啊！参观过后，我们真正了解了林县人民不畏艰难，勇往直前，人定胜天的革命精神，想到自己刚到林场遇到困难时的伤感，觉得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1975年10月。两年的知青生涯要结束了，我即将与林场告别。终于，到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时候了”深深地看上一眼我们亲手栽种的苹果园，还有白杨林，让自己记住这一切。再见，我的林场——我的乡友，我的梦，我的青春时代。让我在心里和你们最庄重、最温柔地向你们告别。
二十多年过去了，无论怎样，我心中留下了对这段岁月千丝万缕的眷恋。它是青春和艰苦生活组成的一部分。
那段生活给我带来的益处是意志和力量的磨练，它教会了我应该怎样以坚韧的意志去面对生活，并使我获得进步和提高。
尽管韶华已逝，但真情并没有走远，我无怨无悔。
30年后我们又“探访第二故乡”
文|一梅
内黄，曾经是我下乡的林场。作为黄河故道，有着厚重的历史积淀和现代文明气息：内黄是“三皇五帝”中的颛顼、帝喾二帝兴业、置都、建陵之地，是海内外华夏儿女祭祖寻根的圣地；内黄是豫北最早飘扬革命旗帜，在百里沙区、莽莽枣林回荡气壮山河呐喊而被誉为“红色沙区”的中国革命的老区；内黄是中国“红枣之乡”，是国家级生态示范县、全国绿色小康县，森林覆盖率达36.4%，是“天然氧吧”。
大家不会忘记，上世六七十年代，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对中国社会的极大震动和深刻影响。
如今，三十年前的知青都已不再年轻，回想往事，他们感慨万千，却又豪情万丈。今天，我的讲述就带您跟随七三届河南鹤壁市一批知青，到我们三十年前上山下乡的地方——矿务局内黄林场，与我一起回味那段温馨而纯情的岁月。
1973年10月，我们在秋风中奔赴矿务局内黄林场陆村苗圃，开始为期两年用热血浇灌理想的生活。时隔三十年，我们能够再次来到这里，探访第二故乡，追忆昔日知青生活，自然欣喜万分。难得来到这里，当年的知青生活马上让我回想到了三十年前的特别岁月。虽然昔日的泥泞小路已变成宽阔的水泥路，但两边的风景还是悄然勾起我的回忆。
现在这里很多平房已经不是当年的摸样了，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三十年的岁月冲刷，而当这些承载时光印痕的白杨树映入眼帘时，我的记忆仿佛在片刻中苏醒。这个知青大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曾经给我们留下了许多难忘的时光。
三十年前，知青们将自己人生最宝贵、最富激情的年华献给了这片土地。往事如烟，留住的是我们温馨和永久的回忆。
作者简介：一梅，本名刘玉梅，大学中文系毕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河南鹤壁作家协会会员。从事图书发行工作30年，业余从事文学创作，曾在国家及省、市报刊和文学杂志上发表作品数十万字。2013年曾出版散文集《梅园幽韵》。其中散文和诗歌等参加文学大赛并获奖，部分作品入选《世纪华章》《世界之光》《中华风》《世界汉语文学》《莱州湾》季刊《中国散文精选300》《散文里的中国》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