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菊 | 欠你一场婚礼
花洲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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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你一场婚礼
文|张先菊
他和她在南方打工的工厂相遇了。那年他二十,她十八。他北方人,她南方人。他皮肤黑黝,一身力气,脸上总是挂着笑。她肤白貌美,胖乎乎的,很是可爱。尤其那双潭水般的大眼睛,让人看一次就忘不了。
他们第一次相遇时,她正在厂里加班,他来车间送货。她一抬眼,四目相撞。她被他脸上黑黑的笑容所吸引,他被她那双好似会说话的大眼晴所吸引。就这样,两人好上了。
他逮住空儿就往她车间跑,说是来“帮忙”。又都心知肚明的。
他们努力地干着活儿,想多挣点钱,憧憬着幸福的未来。
每月发了工资,他们又会“疯狂”地花哨。不成家还不知柴米难,往往落得个“月光族”!两人还都嘻嘻哈哈,哈哈嘻嘻,开心着,闹腾着。
很快,他们过起了“小家家”的生活。柴米油盐、细细碎碎。他在外忙碌地干活,挣钱,她给他洗衣做饭。小日子悠然自得,快快乐乐。
很快,她有了身孕,而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他也还是个大孩子呢!他们品尝着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又不知所措。
她没敢告诉她家人,怕遭训斥,怕家人不同意这门亲事。她每月还是接部就班地往家里寄钱,佯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很快,消息传到了他老家,他家人又欣喜又期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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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春末,他带着她回来了。一家人欢喜又惭愧地迎接这个远路来的姑娘。他家里太穷了,连婚礼都置办不起。只准备了几双被子,一张床。
他们回来的那天,没有锣鼓,没有鞭炮。跟他以前一个人回来时一样,只是冷清中添了些许喜庆。
村里人都赶趟似的来看这个“潮”媳妇儿,嘘寒问暖,很是亲热。赞誉着,祝福着……
他的兄长,姐妹都回来祝贺这一盛事。倾其所有,尽其所能地尽份心意。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美丽又纯朴,热情又大方的南方妞儿!
她爱吃米,可北方人又不喜欢吃米。家人就用北方传统的方法给她做干饭,也是那么香,那么甜,她吃得津津有味。
可是,她还是水土不服,身体越来越虚弱,求了当地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却还是没能保住腹中的胎儿。
全家人心里都揪着,揪着,疼痛翻滚着。
很快,她身体恢复了。他带着她又回到南方。还是干着以前的活儿,发工资了照样“挥霍”着,“大度”着,青春着,炫丽着,“放荡”着,摇曳着,不羁着,好不惬意!两人好似都还没“成熟”一点儿一样。
她是个善良、孝顺的姑娘,甚至比他还孝顺。她会时不时地給他老家寄一笔钱,好让他家里过得好点;她会隔着电话亲亲热热地,自自然然地问候着“爹、娘”,比亲闺女还亲……
她念着他的家人,念着他北方的家。
虽然他连名分都还未给她,家里也没给他们办婚礼,两边父母还未曾谋面,他还未上门拜访她家人,但她不在乎,不计较,不追究。她就那样自然,朴实,深沉地爱着他和他的一切,一点怨言也没有。
岁月匆匆,他们也会因生活琐事而争吵,为生计而犯愁,为……,两人之间的感情逐渐有了沟壑。
一天,一个女人走进了他的生活。她成熟,稳重,有主见,独立,会经营生活,总之,跟她是不一样的!
恰巧这女人这时又落难了,他见缝插针地献着“殷勤”。
两人自然而然擦出火花来了,走得越来越近。
她明白过来了,极力地劝阻着,让他收心,逼她远离!而他却陷进去了,难以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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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过,闹过,喊过,却阻挡不了他们相爱的步伐。
她给他亲人一个个打电话,好使他回头。可别人的说教管用吗?
无奈,一个大雪天,她一个人先回到了家。她像往日一样温暖着他的家人,盼他早日归来。可他人是回来了,心却不在她这里了!
那段日子好似很长,很长。他每天在批评,指责中煎熬,她更束手无策,欲哭无泪。
在农村,那个年代还不太重视结婚证。先前他们糊里糊涂在一起了,人们都默认他们结婚了。
现在,家人催着,嚷着让他们去补办结婚证,而他却推脱着。
她甚至偷偷吃了安眠药,想用死来要挟他,来挽回他的心,可感动不了他。
他谎骗她,又带着她走了。
他“痴心不改”,心里全是那个女人了!他不念她和他曾经的风雨同舟了,不念她的辛苦付出了,不念她为他流一个多月的血了,不念她不敢向她家人诉说她境况的隐忍了……
他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甚至,她“骗”他说,她又怀孕了,想以此来挽回他的心,可他的电话已难打通。
经历了沉痛的打击,挫败后,她决定放弃了。不再满世界找他了,封存了有关他的一切记忆。
后来的后来,她有了新家,有了聪明可爱的孩子。但他一直长在她心里,并扎下了根。
一天,在一个老乡的婚礼上,新娘着一身洁白的婚纱,甜甜地笑着,操着南方人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白晰的脸庞,大大的眼睛,胖胖的体型,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她!听着新娘亲亲热热地叫着“爸爸、妈妈”,他的心在蠕动,悔恨!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他却如鲠在喉,泪水早溢满了他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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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欠你一场婚礼!你没有婚纱,没有戒指,没有项链,没有烟花,没有礼炮,没有娘家人的陪送,更没有一纸婚约……
亲爱的,那年,我在人群中多看你一眼,你以身相许,不离不弃。在你最美好的年华,我却没有珍视你,守护你,让你失去了太多太多……
亲爱的,原谅我曾经的年少无知,原谅我曾经对你的背叛,原谅我的无能……
亲爱的,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乞求你能原谅我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
亲爱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图|网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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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先菊,河南邓州人,八零年生。教师。喜欢记录生活中的小感动,小温馨,小浪漫,美好的东西尽收眼底。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活着。用文字温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