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 | 百花深处有情人
百花深处有情人
文|叶知秋
秋越来越凉,仿佛消散开了的薄荷凉,丝丝缕缕的入侵肌肤。
夜里,在一床薄被下慵懒,忽然想起少了条裙子。是的,前两天整理过夏天的衣服,一件件的过我的手,唯独没见过眼前照片上的这条裙子。夏日阳光灿烂时,我穿着它,曾那么地招摇。
必中黯然,我还喜欢着的,它去了哪里?
昨晚听《北京一夜》:“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心里暗自涌起几分旖旎,忽然就释怀了。权当它是我的老情人,不舍却又无奈地丢在了百花深处。
岁月的百花深处,据闻有温润且恰好的情人,住在淙淙的江边,似乎他还是那般的年轻,那般的神采飞扬,揽过她的肩,一起走在了小镇的石板路上。彼时,老旧的自行车从身边打铃而过,人力的三轮车慢腾腾的跑着,小贩的叫卖声甜而不腻,路边的轻花蔓草漫无目的地摇摆,岁月有温,情也一往而深。
我去看过这样的小镇,只是见不到传说中的那个老情人。
我记得他说:“我走过许多地方的路 ,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当有一天,我踏上这座叫凤凰的小镇,我特意去沱江坐了趟竹筏。竹筏顺水在江面上缓缓而行,撑筏子的小哥黝黑的脸庞上,汗珠一颗颗地滚落沱江,随水而逝。 这时,竹筏已飘过一座桥, 飘过两岸无数的小店,我坐在竹筏上听酒吧传来的歌声入了迷。小哥便瞧了出来,忽然也唱起了山歌,歌声热烈且娇俏,我的脸泛起了热,有零星红云飘上脸颊。这算不算正好的时光呢?
我问他,你认识沈从文吗?你知道他的《边城》吗?撑筏子的小哥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地笑,他是你的阿哥吗?我哑然失笑,看来,他的乡人并不识他,他只是位老情人,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女人,然后,他就遗失在岁月的香气里,再不复返。
他如一只年代已久的香囊,挂在世间那高高翘起的檐角,叮当作响,幽香袭人。
想起了另一个桥段,《花样年华》里周慕云和苏丽珍在巷子里散步,窄窄长长的巷子,俩人 走了一遍又一遍,苏丽珍渴望又犹疑,只能不停地俳徊在巷子里。而周慕云总是深情,沉沉地思考,伸出手去又悄悄地缩回来。有人说起巷子中的相遇:“那是一种难堪的相对,她一直羞低着头,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他没有勇气接近,她掉转身,走了。”不管怎样,他们最终走散在60年代那些黑瓦白房子当中,留声机的声音婉转优雅。哪怕最后苏丽珍在 周慕云空荡荡的房子里痛哭,哪怕是周慕云对着石窟说悄悄话。最后回首,岁月的百花深处,彼此的心中大概都住着位老情人,如花样年华。
岁月薄情,数十年过去后,一切都将是过往。
我已不在那些石头砌成的老房子前寻觅故事,那些花草依然艳鲜,那些故事眨着温情的眼睛。它让我忽然想起也曾牵过的手,似在梨花深处怒放,我辜负了它们,它们在这个薄秋的眼底里款款的张望。我早已此去三千里,在烟火里卑俗,在一杯暖暖的红茶里重生。
最后,再听人说起故事,就莞尔一笑。
时光浅淡了,最后淡如一泓无风无浪的湖水。慢慢的,再回首,有时发现它们依然停留在心口,升腾着浓郁的香气,赋予这香气的就是那些人和事或者一些老物件。我又想起那首歌“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
岁月深处的老情人,只适合用来回忆和温暖,温暖得就如同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
忽而,想对他说句:若人生只如初见!
图|网络
--End--
作者简介:叶知秋,原名李娜,河南南阳人,实力派散文随笔作者,偶兴也读诗写诗,兴趣广泛,尤爱野游。其作视野辽阔,哲理味浓,走笔行云流水,无拘无束。近年来作品多发于一些报刊及杂志,她说:写自己想写的文章,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一切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