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君梁 | 百花洲里寻《花洲》
百花洲里寻《花洲》
文|孙君梁
花洲书院因百花洲而得名。尽管距离邓州市的花洲书院也不过几十公里的路程,开上车也就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可到达,可要走进去游览一番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日常里公务繁忙,业余又琐事缠身,所以总下不了决心。
终于有了机会,多年不见的朋友自远方来,特意提出要游览书院。他是一位居士。
不过我已不是第一次游览了。几年前,孩子在邓州一中毕业前夕,学校开过高考誓师动员之后,让学生和家长免费游览了花洲书院。但那时的心情却说不出的沉重,只是和其它家长一样,重点是带孩子到大成殿跪拜孔子,在文昌阁祈求文昌神星的保佑,然后登临春风阁,让孩子领略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话又说回来,这也许是从众心理在作祟。孩子的未来,倒与他们平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但在这近乎荒唐的跪拜与祈求里,我却感觉到了一种从未体味的庄严、肃穆和神圣。
而这次,当我们走近书院的大门,这种庄严、肃穆和神圣的感觉再次来临。范仲淹的一篇《岳阳楼记》让人们记住了邓州,他所亲建的春风阁楼,从此启开了邓州文运,也孕育了这里绵绵千年的人文精神。
进了书院,朋友建议先登楼阁,于是我们一直沿着小路向东,然后蜿蜒而上,到达书院东南方的阁楼,阁楼的扁牌上书写'春风阁’三字。三层高的楼阁建在高高的筑台之上,踏木梯悬空而上直达楼顶。站在这里,书院全景尽收眼底。再看阁楼,那飞檐上的几株蒲公英已挺起毛茸茸的白球,在风里微微地晃动。
朋友向我问了一个问题,说'为什么这个春风阁要建在城池的东南方呢?’这可把我难住了,对于建筑学我可真的是个门外汉。他解释道:“范仲淹在修建这个书院时对于布局应该是作了周密的安排的,他的目的是为了开启和昌盛一方的文运,从八卦方位和风水的角度,东南方为八卦的巽,巽为风,为长女。东南方主财运,为喜神吉祥方位,阁楼所以建此。而后再命名为春风阁,风者无所不入,文运必然昌盛,必然蔚然成风。” 朋友为了让我相信他的所谓玄学理论,还举例了北京紫禁城,还说紫禁城的东南方就有一个角楼。说的我将信将疑。随后我查约阅了相关资料,真的有这么一个建筑。
朋友进一步说,按八卦五行,东南方为长女方位,也为财运方位,古时'财’通'才’,这里必出才子,尤其出才女。
我不推崇什么玄学,只是他的理论却将我的思绪引向一个曾潜伏在我内心的一份膜拜和牵挂,以及年少时的痴心梦想。
记得应该是在七八年前吧,我曾在古城广场的一个茶楼里,无意间看到一本《红袖添香》杂志,记得是创刊号,里面清秀的文字让我耳目一新。想不到在这小小的县城里,居然有这么多坚守自己芳草地的一群才女们,她们如风,如春分,吹进你的骨子,沁润你的心扉。让人清心,让人膜拜。
后来,《红袖》改版《花洲文学》。
再后来,我跑遍邓州的报亭,也没有找到《花洲》的影子。所以,《花洲》又成了我一个在内心若隐若现的牵挂。
儿时体弱,却喜欢读书,为了避开家长的罚没,一个人躲起来看书便成了我的一个嗜好。后来,在老师的推荐下,也常有作文被刊发,当看着一行行的铅印油墨字,也总能兴奋好几晚上。梦想也许从那以后做起。
后来,为了生计,这些梦想终于搁浅。
还是那本《红袖》让我搁浅的小船,又有了重新启航的松动。
重游书院后,就着手寻找《花洲》的下落。终于看到《花洲》微信公众号,于是忐忑地加入,那'’约等你来,一起走过'’的一句签名,让我感觉到久违的亲切和踏实。
那里的每一篇文字,都如同悠悠绵长的湍河,既有起伏的湍急,也有静静的缓流。夜光下波光粼粼,星河相照;春光里五彩缤纷,水映彩虹。
我不敢苟同我这位朋友玄奥的八卦论,因为一个地域文化的形成、积淀和繁荣,决不是一朝一夕堆成的沙丘。
当我们走出书院,再回头看去,我仿佛看到春风阁楼上那几株蒲公英的种子,正在和薰的风里,向四处飞散,然后在来年的春天,百花洲的每一个角落都会遍布那黄黄的花朵。
 (写于2018.4.15.夜。)
图|孙君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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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孙君梁,生于1968年,原籍河南邓州市,文学爱好者,现从事律师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