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安处是乡村(四)——黄宝峪村防火感触

这是今年第二次来这个村子防火了。
其实,于我来讲,这个村子并不陌生。于私,我的姑姑在这个村子,小时候来过无数次;于公,我曾经在这个村所属的乡工作11年,当年来这个村开展工作数n次。所以,虽然是工作已经离开10多年,但是小时候延续的亲情、青年时结下的友情和偶尔的造访,无论从哪方面说,都不是陌生的。
上月28日来防火的时候,沿着熟悉的进村路进村后,让我大吃一惊:仅仅一年多没来,这个村子何时变得这样干净了??干净的水泥路的两边是清灰边框的白墙,疏疏落落贴着瓷砖的房子掩映在有着氤氲霞光的果树林中,路旁的小河中有着偶尔泛着青苔的水流,朝阳把斑驳的树影投在不大的水面上、或者是无水的洁白的沙石上。几株柳树斜斜的,和小河、石桥组成一幅京南水乡画卷。突然想起两句诗:泉眼无声惜细流,绿荫照水爱晴柔。惊讶之余,是职业病使然:到处寻找垃圾,可是,没有;寻找山村果村必有的树枝柴草垛,很少,偶尔见到,却是码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或在大树下,或在沟渠凹处,或在石墙的外面,不但没有违和感,却有着一种特有的烟火温馨。我有一种冲动把这些漂亮整齐的树枝变成一扇扇柴门,那配着村里的白灰勾缝的墙和门垛,一定有“小扣柴扉”的感觉啊!可是,家家的大门却是白铁门,门上都贴着大大的“福”字,配着白净的石墙、冒芽的羊角葱、甚或几只娇艳的杜鹃花,古朴庄重却又生机之感油然而发。村子里没有鸡鸭的鸣叫,路上却总有悠闲散步的狗,来了车来了人也不害怕,听到车响,抬头看一眼,继续悠闲的穿过水泥马路。熟视无睹就是这样子吧!偶尔开着三马车“突突”奔驰而过的是下地的农民,带着花头巾和口罩,车上还传来歌曲声,在路边住户门前晒太阳的则是皱纹满满眼神恬淡的老人家……

顺着十八弯般的水泥路穿村而过,一路的桃林掩映、杏花怒放,一路的炊烟袅袅、垂柳依依,一路的恬淡清新空气直抒胸臆……到了防火卡点,却又是令人为之一振:一泓清水就在卡点的右前方,那是村子里的水库了,也是涵养整个村子的水源了。较多年前没有变化的是:水库的周边仍旧是果林环绕,鸟鸣渐渐;变化的是:水面上一碧如洗,全然没有多年前的绿藻和垃圾等。“哎呀,都知道保护了,谁也不乱扔东西了!咋能不干净呢!”防火点的大叔颇有些自豪介绍说。

是啊!多年未见,这个村子已经发生了大变化了。原来村子就是一个水蜜桃生产专业村,30年前就驰名全国,所出产的桃子个大、皮薄、肉厚,口感干脆却又老人也吃得动,味道香甜却是清新,据说是村子里的水和土质以及村民勤劳的结果。还记得每到桃子成熟时候:每年的7月份——9月份,村子里天天车水马龙,操着天南海北口音的客商络绎不绝,客商们宁可每斤多花上1毛钱也要收购正宗的黄宝峪水蜜桃。那个时候根据黄宝峪水蜜桃写了一篇《小桃子闯大市场》的调查报告,竟然被省级内刊和媒体都采用了。也算是小乡的一个新闻热点了,据说也据此更加让黄宝峪水蜜桃出名了。十几年过去,当我沿着上山小路巡查防火时候,看到路边的桃树仍旧是被桃农修剪的如同艺术品一样虬枝苍劲、新枝嫩萌;树䈒子里的土细细的如同筛过一样,平平整整的如同抹过。“人勤地不懒”,这句俗语突然蹦到我的思维里。是啊,这个村子里的桃农们就是这样精心的“侍弄”着桃树,才让占据了地利的桃树结出品质一流的桃子,才让这个小山村因满山的桃、杏走出大山,走到全国,据说,现在他们的桃子早就出口到俄罗斯等国家了。篡改一下大诗人唐寅的诗句吧:桃花村里桃花家,桃花家里桃花农;桃花农人种桃树,结得仙桃奔小康。

站在村南柔和的界岭山上,放眼望去,是绿树红霞掩映下的温柔小村;站在村北峻峭的老城山上,俯瞰下去,是红顶粉花的俏丽小村;走在山路山,是落英缤纷的花海中穿行;行在村里,则是有着烟火味道的桃花香满鼻。黄宝峪村,你不用去看它的北山上的大牢城、小老城、轿顶山,不用去赏南山上的藏獒石、破石松,单单在它的街上走一走,你就会体会到绿柳婆娑、杏花斜倚;走进任何一户农家,你都会看到老枝綻新芽,都可以在树下品桃花茶一任光阴流;走到任何一块田地、山坡,你都会觉得自己阳光下开无声的那一朵花,温润、羞涩、纯洁;你和任何一个村里人交谈,你都会感受到浓浓的质朴和温馨……



午饭是在表弟家吃的。第一次防火拗着没去,让表弟在这次防火的大早上就打电话,又跑去大队部找我,中午又要接我。想了想:虽然特殊时期应该谨慎,但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亲情是不可辜负的。于是,也就带着在界岭奔波巡查半天的疲惫去了。一碗带着清冽山泉味道的白开水让疲惫减轻;两大瓶自己做的黄桃罐头彻底扫除倦怠,柴火火让弟妹的手艺更加如同大厨一般,无论是炖肉还是炒蒜薹、炖豆角都让人忍不住敞开肚皮大快朵颐。屋内,是农家饭特有的清香和这对夫妻真挚的热情;屋外,则是40亩桃林生长的清香随着午间的风吹进,没有喝酒,却有了微醺的感觉。
饭后,坐在房子前面的下,表弟说:过几天,合作社的名字就要挂起来了;过10多天,桃花就开了,姐你到时候会满眼都是桃花,看不到边的。我赶紧相约:到时候饭桌一定放在桃树下哦!憨厚的表弟爽朗的弟妹用一串的笑声和“中中中”来答应桃花树下的相聚。同村已经考出去30多年的宋三叔则是憨厚地笑着说:“到时候还是我拿酒!”“哪能让你?你来就行了!三叔!”留守的村人和走出的村人都是一样的淳朴。

我心安处是村里——我想:如考出去的宋三叔一样,为什么每年他都会携妻挈子回乡无数次,为什么我们两次执勤,他都回乡来陪,而且对村子里的每片地、每片山都如数家珍地介绍给我们。我想:除了对我和程哥的情谊之外,更多的是不忘根儿的乡情啊!
无论是走出了黄宝峪村,还是留守在黄宝峪村,都是对这个村子有着深深的热爱的。这些可爱的人们,如同村子里的桃树,一代又一代,不断更新着、更替着,却总是在那片热土上,生长。
致敬,黄宝峪村;致敬,黄宝峪村人!我的文笔有限,难以描述黄宝峪村的美,就让我借用区文联胡查大哥的一首词来表达这个村子的美吧:
青玉案
黄宝峪,毗邻昌黎,沟壑纵横,村居疏依,其势高低平仄,起伏旖旎。桃李杂错,应时菲开,鸡鸣犬吠,隔壑相闻。余防火值守经日,感喟良多。
黛川掩树染春霁,道蜒陡、寻何去。倏显庐烟萦迴渠。茅篱柳隰,鹅浮沟涧,青旆摇村聚。晖斜残挽乡心起,踬程远、回眸怅别意。谁傍空山孤馆里?莺声温唳,半窗玄月,频让离人睇。
(注:胡查大哥也曾于上周在黄宝峪村防火,我两不在一个组,他防火回来后,写了三篇关于黄宝峪村的文章,这是其中一篇。很是感动也更是感慨这位籍贯湖北的大才子对于防火之地的深情厚谊。经大哥同意,在此转载他的文章聊表防火之情、故乡之意!再次谢谢胡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