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科普·虫说】拟态，仅仅是模拟枯枝和叶子？

在大自然中，所有的生物都在为生存而不断进行着演化——为了适应环境，为了躲避天敌，为了让自己的种群获得最大的优势。小到昆虫、大到我们人类，实际上都是如此。

很多昆虫无疑是大自然中的拟态高手  汪阗摄

模拟蛇头的蛾类幼虫  汪阗摄

当然，我们不难想到，在自然界中，越不占据个体优势的生物演化的防御对策则越富有多样性。例如我们都熟知的昆虫，它们体型渺小，并不具备和很多动物对抗的能力。因此，昆虫的防御也极富多样性。在众多昆虫防御的对策中，最著名的当属拟态。一提到拟态，也许你会想到鼎鼎大名的䗛目（竹节虫目）昆虫。然而，拟态真的只有模拟环境这一种方法吗？

昆虫家族的拟态“明星”——叶䗛  汪阗摄

当然不是！实际上，昆虫的拟态可以大致分为3类：第一类便是如竹节虫、螽斯、蟾蝽等为代表，它们模拟着周围的环境，让自己打破生物的轮廓，从而躲避天敌的攻击。

拟态叶片的螽斯  汪阗摄

第二类是模拟着对于天敌来说不可食用的物体，这种物体可以是生物，也可以是非生物。例如，凤蝶属 Papilio 的很多幼虫在前几龄中会模拟鸟粪，这种模拟对象是非生物；而一些昆虫则会模拟有毒或极具攻击力的生物，如很多螳蛉科 Mantispidae 在成虫阶段便会模拟胡蜂科 Vespidae 昆虫。

模拟胡蜂的螳蛉  汪阗摄

第三类则是模拟猎物、寄主或宿主，这有助于它们更好地接近目标。例如，一些生活在蚁巢的昆虫（即我们所说的蚁客），会模仿所寄居蚁巢中蚂蚁的形态、行为或化学物质。其中，鼎鼎大名的要数灰蝶科 Lycaenidae 的云灰蝶亚科 Harvester ，即国内分布的云灰蝶属 Miletus 、锉灰蝶属 Allotinus 和熙灰蝶属 Spalgis ；以及轭灰蝶属 Euaspa 、银线灰蝶属 Spindasis 等，它们的幼虫会分泌含糖的物质，使得蚂蚁将其搬运到巢穴内，期间幼虫会模拟蚁巢的化学物质， 直到其羽化即将飞行时，仍会有蚂蚁在它的周围。

羽化后即将飞行的德锉灰蝶身边仍有蚂蚁  汪阗摄

上面，我们仅仅泛泛地介绍了一下昆虫的拟态行为，但实际上昆虫的拟态还有更多值得我们去了解和探秘的地方。今天，我们简单地了解一下，我个人认为最有意思的两类拟态方法——贝茨氏拟态 Batesian mimicry 和缪勒拟态 Müllerian mimicry 。

我们先来说说贝茨氏拟态，也叫贝氏拟态。这种拟态简单来说便是一种或几种无毒且可食用，或者说是美味的类群去模拟一个具有警戒色而不可食用的种类。例如，很多无毒的蝴蝶会去模仿斑蝶亚科 Danainae 的成员，因为这个家族的蝶类幼虫很多都以萝藦科 Asclepiadaceae 马利筋属 Asclepias 、南山藤属 Dregea 或天南星科 Araceae 植物为食，并可以从这些有毒植物中分离卡烯内酯，并将其保留至具有警戒色的成虫期。很多鸟类对这些蝴蝶都避之不及，无毒的蝶类便是以此来迷惑天敌，从而得到保护的。

模仿斑蝶亚科的斑凤蝶  汪阗摄

当然，贝茨氏拟态无疑是一种单项的利益的拟态方法。我们试想一下，当这种警戒的模型过多出现时，也就是这个警戒信号在稀释，那么天敌去尝试取食时，很有可能吃到了可以吃的对象。那么这种警戒信号和不能吃的对应关系便会逐步消散，这无疑对被模仿者的危险性大大提高。而模仿这些有毒蝶类的物种却因此生存的机会提高了。

斑蝶亚科一般不会被鸟类取食  汪阗摄

除此以外，一些种类的贝茨氏拟态还和性别有着很大的关系。很多物种只有雌虫具有贝茨氏拟态，而雄虫则会保持原始的形态。例如，我们熟悉的玉带凤蝶 Papilio polytes 的雌蝶就以有毒的红珠凤蝶 Pachliopta aristolochiae 为模拟对象，而雄虫却与其形态相距甚远。这种现象主要是因为拟态的蝶类会有很多“型”，雄虫在性选择方面能让所有型的雌蝶认识、识别出自己，也同时可以在领地守卫时让同种的雄虫认出自己。当然，也有观点认为这种演化是为了让产卵的雌虫得到更多的保护。

被雌性玉带凤蝶模拟的红珠凤蝶  汪阗摄

当然，这种看似无懈可击的拟态方法也有缺陷。那就是拟态者的数量需要远远低于被拟态者。因为拟态者毕竟没有毒且可食用，如果它们数量大大增加，那么天敌首次尝试取食这个警戒色且发现可以食用的几率就会提升，到最后这个警戒色的模型就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