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洪侠|葛亮的语言好在哪里
葛亮讲述《瓦猫》写作过程。
客串主持。
新书堆中的《瓦猫》。
葛亮在南京长大,在香港完成高等教育并在港工作。他说他能说一口流利的香港话,我表示惊讶和不信,他说,怎么着我也在香港待了二十多年了。
今年2月份他的新书《瓦猫》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书中收了三个中篇:《书匠》《飞发》《瓦猫》。葛亮说,这是一部有关手艺人的书,然而又不全是。
为了一个涉及诸多城市的新书巡回签售分享之旅,葛亮七月初就从香港来深圳隔离,指望21天之后可以穿梭北上广深,还可回南京看望爸爸妈妈。他已经两三年没回南京了。
在深圳一个酒店熬了21天,“出关”时谁知疫情又起,许多城市发布了“非必要不外出”的应急措施,这句话的另一半意思其实是“非必要不要来”。葛亮说,实在没想到,最回不去的竟然是南京。
我打趣他说,你是我这几天见到的唯一的南京人了。他满脸苦笑,摇头不止。
2010年,他的长篇小说《朱雀》出版,四方好评蜂起。在深圳,先是进了当年深圳读书月推荐荐藏书目,后来在“年度十大好书评选”中虽然进入了“50本书单”,但最终未能闯入“十大”。那个年代,评委们更重视思想与历史,对小说尤其本土小说关注不多。到了2016年,他的《北鸢》就幸运多了,“年度十大好书”终于有了葛亮一席。直到现在,很多读者都说他们其实更喜欢《朱雀》。
今天下午我在龙华书城葛亮《瓦猫》新书分享会上说,和葛亮小说的相遇需要机缘,而能否喜欢则看你是否越过那道阅读门槛。或许一开始你不太喜欢葛亮的语言与故事,但是到了一定时候,比如,你读小说不仅仅看热闹、看故事了,你开始重视语言和故事讲述方式了,尤其你希望看到融合传统与现代元素的文本时,你就会喜欢读葛亮了。
这也就说到葛亮小说语言的好处,我觉得起码有以下数端:
1,干净的中文;能体现“汉语之美”的中文。
2,能将古典与现代融为一体。
3,有节奏,有分寸,语言与故事相处之道和谐。
4,读起来舒服,极易被打动,甚至会产生“自己也试试写小说”的冲动。
5,有中国画韵致,留白处甚多,追求言外之意与意大于言。
因不是写论文,恕不举例。
说回《瓦猫》。这几篇小说的好,未必因为写的是手艺人。题材不是决定小说品质高低的全部条件,甚至都不是主要条件。葛亮小说的好依然好在其语言、故事与深广的人性探秘、地道的中国情怀、高妙的故事编织能力。
读《瓦猫》时,我竟然几度流泪。故事的力量,真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