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之十四

大家族
                  十四
付发财收到法院的传票,惊出一头冷汗,那个由他摆布的小林,已经彻底灰飞烟灭了,或者说已经死翘翘了,活着的是要和他对簿公堂的小林,付发财的气焰一下被小林的嚣张压下去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和自己共同对外的妻子,会突然反戈一击,直刺他的心窝,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这就是典型的良家妇女变妖精。
 在开庭的时候,付家的人都到场了,而小林却是孤身一人。在法庭上,小林挺着微微凸出的肚子,如量身定制了一套自己的理由,直指付发财的缺点,她拿出手机微信,当众展示出付发财对自己逼良为娼的证据,自己被害多年,一直是付发财赚钱的幌子。
 付发财满脸是汗,开始是无言以对,后来掩面哭泣。付家的人从来没有想到,小林还有这样巧言令色的本事。走下法庭,付家的一群人——付发财的哥哥姐姐们围住小林,恳求小林回家,哪怕生下孩子共同抚养,他们也既往不咎的。小林毫不手软地对付发财说:“不离婚,你就等着坐牢吧!三十年前,那个叫叶子的姑娘,是怎么死的,你知我知,你不放过我,我情愿带着孩子与你一起下地狱,一起挫骨扬灰。”
 付发财输了,他灰头灰脑地找到了苏子春,苏子春正在办公室整理东西,他要到国外治疗肾病。付发财的突然到访,他有些惊讶。付发财跪在苏子春的脚下失声痛哭着,边哭边说:“三哥,给我一条活路吧,小林要和我离婚,我的家就要散了,看在叶子曾经和我好了三年的份上,您开除掉小林,让她回家死心塌地地和我过日子吧。”
 苏子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当年你抛弃、陷害、侮辱我妹妹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今日的报应,小林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又不是管人事的,你不要误了我的行程,我可没时间听你鬼哭狼嚎。”
小赵给保卫科打了个电话,几个保安进来,将付发财拉出厂子,付发财躺在厂子门口,要小林与她一起回家,不然他就要死在春来公司的门口。素素出来,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短短几个月,付发财的头发白了一半,真是尘满面、鬓如霜。素素蹲下身子说:“以我的身份,你是没资格和我说话的,但我看在你伤心欲绝的份上,想对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夫妻不是仇人、不是敌人、是爱人,即使她离开你了,你也要提醒自己,是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挽留住她,那就放手。犹如三十年前,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跪求你的母亲那样,让你娶了她。虽然互换角色,可事情却同出一辙。我不想报案,让警察来将你带走,因为我怕你进去之后,再也出不来了,如果你经不住吓唬,将曾经做下的恶事透露出来,那你的真的就会家破人亡了,见好就收吧,至少现在回去,你还有一对儿女等着你,婚姻失败了,人生却不能失败,我给你一次逃生的机会。”
付发财身子颤抖着坐起来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素素笑笑说:“我是春来公司的副总,人不自爱,天必降祸,我很支持小林离婚,是想给你一个重新认识自己的时间,儿子都快二十多岁了,帮他成家立业,这是正经事。”
付发财走了,虽然不是心甘情愿地走开,但他还有一个侥幸的盼头——小林如果和李向前过不下去,一定还会回来的。
深夜,素素回来了,如一个孤魂野鬼一般,没有质感。她换上睡衣,坐到我的身边,轻声问我:“太太,喝了药没有?这些天,我回来的晚,让小曼姐姐回国吧,至少您身边有个说话的人,在您忧愁的时候能解闷。付家老太太那个老不死的还活着,已经守寡了,现在住在她二女儿付发芳家。”
我一阵头晕,那张尖酸刻薄的老脸,如魔鬼一般,在我眼前晃动。谢谢老天爷,没有来得及收她,我的回归,就是她命中的最后一劫,我的母亲就死在她的面前,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母亲从地上将我扶起来,我在咳嗽,吐血,那个老女人让她的儿女们推开母亲,扯下我的上衣、背心,母亲绝望地哀求:“你们放过我的女儿吧!我愿意为她去死,只要你们能放过她,怎么惩罚我都可以。”那个老女人手持菜刀指着母亲的脸说:“那你去死,死呀?吓唬谁呢?可惜你家男人是教授,教育出这样下贱的女儿。”母亲心如死灰,一转身,迎面撞向一辆帆布篷子的货车,我看到母亲满脸是血。
我的眼泪忍不住流淌着,素素为我拭去眼泪,我握住素素柔弱无骨的手,对她说:“你做的已经很多了,该我出面了,我无数次幻想着,亲自杀了那个老恶魔,但我那时候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我不能让你再出去作孽了,天要收我,我也无怨,天不收我,我必开杀戒。”
素素紧紧搂住我说:“我怎么能忍心让您亲自出马,给我时间,我都会安排好的。让他们一家人知道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善恶到头终有报,高飞远走也难逃。”
长篇连载】阿娜尔古丽:永远不要轻信你眼前的判断,永远不要看低任何人,别人的涵养只是你没看到而已。耳不闻人之非,目不视人之短,口不言人之过。生活不是用来妥协的,你退缩得越多,能让你喘息的空间就越有限。日子不是用来将就的,你表现得越卑微,一些幸福的东西就会离你越远。
   作者简介阿娜尔古丽,党员,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国际写家协会终身签约作家。出版长篇报告文学《踏着春天的脚步》;出版长篇小说:《红盖头》、《花轿》、《秋蝉的嫁衣》、《柳如是》、《压寨夫人》等。长篇报告文学《森林城市的崛起》由中国绿色时报连载。 长篇小说《森林中的红盖头》由《生态文化》连载。《守林世家》由《生态文化》连载,已经出售影视版权。中篇小说:《糖水玛娜》被中央财经大学阅读课本录用。参与《酸甜苦辣小夫妻》等十余部影视剧。在国内期刊:《西部》、《飞天》、《地火》、《上海文学》、《天津文学》、《民族文学》、《青年文摘》、《浮玉》、《中国林业》、《国土绿化》、《生态文化》、《世界华人》、《华人》、《半月谈》、《共富天地》、《塔里木》、《读者文摘》、《楼兰》、《老爷山》、《人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华北信息报》、《共富天地》、《河北教育》、《东莞文艺》、《中国绿色时报》、《新视野》、《南方周末》、《黎都文苑》发表小散文四百多万字。
作者简介:王湛华,香港人,籍贯广东东莞,东莞康年制帽有限公司董事长、政协东莞市港澳区委员、香港东莞石排同乡会会长、香港广东社团总会荣誉会长、著名慈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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