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不当二奶的鸳鸯/侯国平
鸳鸯在荣国府的丫环队里是个尖，模样儿、行事做人温柔可靠，一概是齐全的。假如在府内举办一场丫环青春风采大赛，鸳鸯一定是出类拔萃的。府内流传的五大名丫排行榜，平袭睛紫鸳，大约是不会错的。
这五大名丫里面，平儿不用说，早就被贾琏收在屋里，当上了名正言顺的二奶。荣国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凤姐说了算，平儿就当副手，腰里别着一大堆钥匙，走到哪里叮到哪，级别相当于领导秘书，也算半个主子。下边的小厮，奶奶见了都恭恭敬敬，真是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平日里，府里的广大丫环们，都把平儿当作学习的榜样，羡慕得要死。你说丫环们一天到晚，小心翼翼侍奉主子，忙得跟头流水，图个啥呀。袭人说能混到平儿那样，就是她心中的梦想。晴雯笑她梦想太拼颜值。袭人说，简单才是梦想。
鸳鸯却不这样想，她觉得当丫环也有当丫环的命。像她这样跟在贾母身边，虽然没个干部编制，吃的不是皇粮。但能天天看见领导，能和领导搭上话。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所以下边人都把她当领导看，连凤姐和她打招呼时，都陪着笑脸，这还不叫人知足吗？
然而，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伦的大事。当丫环也不能服侍贾母一辈子吧。再说，领导也有老去的那一天，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的。况且，作为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革命家，贾母对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非常关心，对身边同志的大事小情经常过问，尤其对鸳鸯的终身大事，念念不忘。有时会问，你要嫁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鸳鸯红了脸，半天说，奴才愿意侍奉老祖宗一辈子。
贾母笑道，这都是讲政治的话，还是讲点家常的话好。
鸳鸯便说，奴才没有攀龙附凤之心，有责任心，孝顺父母的就行。贾母点头说，还有呢？鸳鸯迟疑了半晌才说，第一要有房有车，月薪上万，离异无子的海归也可。第二长相不要太差，和刘德华有一比，像冯小刚那样的不行噢，带不出手。第三要有正式工作，最好是公务员，贾母点头说，丫头说的是实话。
鸳鸯的择婿条件，不胫而走，传得沸沸扬扬。别人怎么想不得而知，贾赦却动了歪念头。他认为自己比冯小刚强是符合条件的，便想把鸳鸯收在房中当二奶。但又怕贾母不答应，便让邢夫人去问问。
邢夫人禀性愚强，只知道承顺贾赦以自保，次则以婪取财物为自得。家里一应大小事务，一经她手，便克啬异常。以贾赦浪费为名，须是我就中俭省，方可补偿。儿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听。贾赦叫她干啥就干啥，在思想上和贾赦保持一致。贾赦说要讨个丫环当二奶，邢夫人就说，那就讨吧。
邢夫人先把这事去和凤姐商量，怎么说都是自家的正经儿媳。凤姐听了，沉吟半晌才劝说，依我看，就别碰这个钉子去。平日里说起闲话来，老太太常说，老爷如今上了年纪，做什么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放在屋里。放着身子不保养，官儿也不好做去，成日里和小老婆喝酒。太太听了这话，很喜欢老爷呢？还是别打这样的主意的好。
邢夫人冷笑道，如今当官做老爷的，哪个不养二奶，张二蛋还养了108个呢，偏咱们就使不得？
邢夫人见凤姐不肯附合，便恼了，说了一通难听话就径自去找鸳鸯说了这事。鸳鸯听了，红了脸，低头无语，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叫邢夫人碰了个软钉子。
邢夫人出师不利，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贾赦够不上鸳鸯的择婿条件呢？
就是说这第一条有房有车，月薪上万，贾赦应该够了。但是海归学历就不够，他连国外的野鸡大学都没混过，整天忙着陪小老婆喝酒玩牌，书也不看，就会上网聊天打游戏，算个什么学历呢？
再说第三条，贾赦的长相和刘德华没得比，如今他年逾半百，胡子发白，一个糟老头子，有人爱吗？
贾赦了邢夫人的汇报，也恼了，说，自古嫦娥爱少年。她必定是显我老了，大约恋着少年的，多半是看上了宝玉。邢夫人忙说，老爷说得有理，正确。
一时间，满园子的人都知道了鸳鸯不愿当二奶的事。其中缘故，都说是鸳鸯显贾赦老了，不中用了。鸳鸯听了只是冷笑并不做解释。
只有袭人知道其中的原因，她说，别胡乱嚼舌头，不许胡说，谁在乎它胡子白不白呢？人们问她啥原因，她不说，只有宝玉问，她才说了。
袭人说，贾赦已退居二线，人走茶凉，手里没权，连给鸳鸯的娘家人办个京城户口都不行，更别说批贷款和土地了。你说，这样的二奶谁愿当呢？
作 者 简 介
侯国平，河南正阳人，大学文化，中共党员。曾在南风窗、中国经济时报、中国安全报。大河报、郑州晚报等10几家媒体开设专栏。河南作协会员。现居平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