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哲学普及随想一则
经过自以为严谨的自学,本人自以为因承受哲学的恩典而茅塞顿开,同时因思想的解放足够彻底而让自己的人生获得了超乎寻常的自由,因为自以为这样的自由更具人生价值,于是我在明知难以被接受的情况下,试图以新的方式把通向这种自由的路径向本家族其他成员传递。
因为有面对面交流多次失败的经验,现在借助微信平台展开隔空交流,我的新哲学推广理念就这样固执且一厢情愿地开展着。由于自知水平有限,所以我能尽量放平心态,不强求大家立刻认可并接受我所讲授的内容,但求润物无声。
事实也是如此,无论我将曾经启发我的哲学认知和事实讲得多么深入浅出,该招致的质疑与责难依然如故,我当然深知这是不同价值观之下的必然结果。
一贯对我质疑最强烈的侄女转发一个南怀谨讲述的佛教故事,我不知她是何用意,但这故事背后的道理与我平时讲述的哲学理念并无二致,佛的故事她能认同地转发,对我的言说却极尽嗤之以鼻,让我“义愤”之余,却也倍受启发,让我对哲学与佛学关系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下面是侄女所转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女子,总是做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常出现相同的场景:很多人被关在一个黑房子里,房门上了一把生锈的铁锁,人们在里面哀求。每当梦醒,她就觉得自己胸口闷得慌。久之,她得了一种病,觉得胸闷、心神不定、非常烦躁。
她听说有一位老和尚可以医治一些疑难杂症,于是就跋山涉水去求见。老和尚说:“这病不难治,我给你一枚金钥匙,你挂在胸前,但应记得,如果再梦见那个场景,用钥匙把门打开,把黑房子里的人都放出来。这样,你的病就好了。”
她谢过老和尚,挂着金钥匙回家了,不多日,果然又梦见了黑房子里的人,这次,她凑近了黑房子向里张望,看见房子里都是自己讨厌的人,有骂过她的婆婆、欺负过她的邻居、还有小时候把她推进臭水沟里差点淹死她的同伴等等。再向里看,怎么还有一条瘸腿狗?她想起来了,这条黑身体白脑门的恶狗经常出现在小时候她上学的路上。总之,黑房子里有很多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想:我可不能打开这个房门,受罪的应该是他们。于是,在求救声中,她收回了金钥匙。
半年过去了,她的病又加重了,她去求见老和尚,老和尚说:“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否则我的金钥匙也救不了你,今天晚上你还会梦到那个场景,在那把锁还没有真正锈死之前,你必须把它打开。”听了老和尚的话,她下定了决心。
果然,晚上又梦见了黑房子,她什么都不多想了,勇敢地拿出金钥匙,咣当一声打开了锈锁,里面的人拼命挤了出来。隐约中,好像还有一个女子在人群最后边慢慢向门口走来,越来越近,她觉得女子竟如此面熟,好像是自己,不!就是自己,她蓬头垢面,目光呆滞,十分瘦弱可怜。就在这女子走出黑房子的一瞬间,黑房子突然倒塌了,阳光倾泻进来,刺眼的光亮使她惊醒,她浑身出透了冷汗。
此时传来老和尚的声音:“囚住了别人也囚住了自己,锁住了过去也锈住了自心;怨恨烦恼垒起了黑房子,打开心窗让阳光照进。”
自此之后,她的病彻底好了。整个人变得眼里有光,面色红润,十分漂亮。
你的内心有没有黑房子?那里有没有你憎恨的人?你要不要一把金钥匙?你是否愿意放了他们?
针对这个故事,我又将自己对哲学与佛学关系进行了重新讲解,现将相关内容整理如下:
这个佛教故事鼓励人要勇于放下(执念),以此主动戒除“贪嗔痴”,其中道理与中国儒家所说的“仁者爱人”一样,要求人们主动学会无差别地爱一切人,当然也与基督教理念——别人打你左脸,就把右脸给人打——一样。
放下执念就是原谅自己,因为人不是生而知之,犯错误是必然,但这种必然也存在任何其他人身上,所以原谅自己其实以原谅不特定的一切人为前提。很多哲学化层次低的人会因自己做了不能原谅自己的事儿而痛心疾首,其根本症结在于不懂如何放下对别人的怨恨——这是哲学关于处理人际关系的伦理学问题——结果让自己长期背上怨恨别人的思想包袱,从而导致自己的灵魂长期扭曲——在无谓的恨中降低了自己人生的幸福指数。
任何人,只要灵魂不干净,其结果就是伤人害己。今天中午我在自己的空间里发表了新的哲学感悟:人的终极自由是灵魂的自由,是思想的自由,可惜非经专门(不一定是专业的)学习,这在当今文明条件下很难实现,因为这是一个哲学问题,而哲学恰恰从来都是小众文化。人的自由不仅是人身自由,人生自由反而更多受思想境界分层次高低的精神自由限制和主导,没有思想自由的自由人生是不可理喻的。思想越纯粹的人,其自由程度越高,反之则越低。同理,人的灵魂越高尚,其自由程度越高,反之则越低。
南怀谨的故事讲的是佛学道理,但构成道理的道理是什么?是哲学,是通用于人的抽象人生的。道理怎么来的?是人类文明的积淀而来,所以一切指导人生之理的学科归根结底都是哲学的分支。只要学了哲学,这些道理不用任何人讲,我们自己都能了然于胸。不学哲学,想要修行到人家那样,难!因为理这东西听明白容易,实际做起来很难,是谓知易行难。是以信佛的人多,成佛的却没几个,就是这个道理。
在听明白的基础上也能做明白才是人生哲学化修行的宗旨所在,是谓知行合一,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修行难等于知易行难。佛说,人人可以成佛,可你也在辛辛苦苦地按照佛的指示在修行,却为什么始终成不了佛?!因为你的悟性不够,通常也因为你未曾享受过佛陀曾经享受过的福,更因为你也受不得佛陀曾经受过的苦。放不下福,吃不得苦,所以佛只能成为大多数伪修行者心目中的偶像,而我们却永远是佛眼中傻了巴几的追星族。
其实人类早已经找到打开智慧之门的钥匙,那就是哲学,哲学虽难学一点,但不用像宗教修行那样清苦;哲学虽然也讲究控制欲望,却不用像宗教修行那样清心寡欲。
佛教徒们都在苦苦追求佛所说的大光明,那便是智慧,而哲学本就是爱智慧之意,所以哲学与宗教共通于智慧,所以哲学既可以代表狭义的方法论智慧,也可以进一步抽象上升为人类所有的智慧。
修行成佛讲究法门,那法门被描绘得极尽神秘,非迷信而不得。而哲学却将人通向智慧的“法门”进行科学化地条分缕析,尽管因其思辨的晦涩而常令人望而却步,但相比于佛国的神秘,却仍尽显正大光明。
哲学因其科学的开放性和历史的进步性,让人类的慧眼愈加明亮而前途无量,而佛国的智慧虽然功德无量地深奥,但迷信的本质却使其无法实现自我更新,而终将被历史抛弃。因为佛学的最高处根本没有迷信。
我就是这样的苦口婆心,却仍换不回来他(她)们的洗心革面,可见不觉悟的人的执迷与执念之深,根本不是简单的道理能说通的——哲学具有知行合一性,就只能让人们在体会了完整的(错误)人生过程,才能在退而求其次中老老实实地遵从于哲学化的知行合一人生。这让我明白了,哲学为什么虽有救世之功,却始终有心无力现象背后的本质了。有名言说,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这些人对立场的顽固坚守比装睡还厉害,他们简直就是与哲学化的人如神话中的阴阳两隔一样,明明近在咫尺,却实为远在天涯。
我苦心孤诣地寻找准确描绘他们的词语,最后终于发现一个最贴切的——苟且,因为最近总看《***》,片头曲由许巍演唱,曲子是***写自己母亲当初教育他的一句话“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为了演唱需要,他在远方后面加上了田野俩字。现在想来,我的这些亲人便是在“眼前的苟且”中发着无谓的牢骚和怨气,苟且地活着。我反复给他们讲马克思批判其他哲学家的名言“哲学家只是解释世界,而关键在于改变世界”,可他们因生活的惯性与能力的不足,真的只能无谓地报怨,却不思真正改变。
也是,思想不转变,不走进哲学世界,他们当然无力改变,便只能怨妇一样的苟且,这便是生活,他(她)们的生活。人类文明又何尝不是普遍的苟且的集合呢?!一种苟且站在高处鄙视另一种苟且,就是傲慢,就是思想洁癖,就是道德洁癖,只要不得思想的终极解放,大家的人生其实一样无聊。(2016.5.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