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八大王(一)放生一只龟,换回一个恩人
临洮冯生,盖贵介裔而凌夷矣。有渔鳖者,负其债,不能偿,得鳖辄献之。一日,献巨鳖,额有白点。生以其状异,放之。
临洮是个县名,在今天的甘肃省。蒲松龄大部分的故事都发生在山东,这回来个大西北的,不知道是不是去那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临洮有个冯生,这是个富二代,上辈子有钱,到他这儿没落了。不知道这算富二代,还是衰二代。
上辈有钱,就有很多人找他借钱。其中有个平时抓王八为生的人,欠了他家的债。还不上了。
估计也没欠多少钱,这个钱在冯生这种有钱人家里,这点钱不算什么,可这个钱在普通百姓家里,就够奋斗一辈子的。
这人暂时还不上,冯生也没死乞白咧的非让他还,这也是个有心人,每次捉到奇异的东西,就给冯生送来。表表心意。
这是个好人啊,不象现在有些人,在他心里,就想着,你有钱你就该给我。凭什么你就有钱。你的钱肯定不是好来的。就象‘大衣哥’那些乡亲们一样的想法。
前些天,‘大衣哥’家的大门被陌生人给踹开了,就为了拍照合影。我们一直纳闷他天天过这样的生活为什么不搬家。
原来村里有所谓的乡亲放出话来,他要是敢搬家,把他家祖坟扒了。
这天,捉鳖为生的人抓到一只巨大的王八,而且脑袋上有白点。他看这王八长得和一般的鳖不一样,就给冯生送来了。
一说头上有点,我想起‘西游记’来了,最后一集,师徒几个都成佛了,脑袋上就有点什么东西,金光闪闪的。
冯生看着他送来的这个东西,也觉得挺奇怪,没见过这么大的鳖,就让人放生了。
就因为人们这种思想,见到巨大的王八就放生,现在专门有一行人,穿成农民工的样子,弄个竿子,上面吊个大王八,都是泥,在路边卖。
其实那是鳄龟,根本不是水里一般的王八。这样的龟放生了,很破坏生态平衡的。
过去的人迷信,其实现在也一样,到哪个寺庙里,水也子里也都是金鱼和王八。都是信众们买来放生的。
后自婿家归,至恒河之侧日已就昏,见一醉者,从二三僮,颠跛而至。遥见生,便问:“何 人?”生漫应:“行道者。”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有一天,冯生从女婿家回来。冯生都有女婿了,按这个推算,冯生怎么也得三十几岁了。
过去女人一般都十五六结婚,到二十岁就算老姑娘了。按现在说,就是剩女。
冯生往家走,走到恒河的岸边,天就黄昏,傍晚了。看来两家离着不远,不然就坐车了。
沿着河岸走,对面来了个醉鬼。怎么说是醉鬼呢,走路走不直啊,来回瞎晃。
而且还跟着两三个下人,就这么晃着走过来。离着老远就看见冯生。就问:什么人?
这就是撒酒疯,又不认识,你管人家是谁呢?这样的人,谁都不喜欢,碰上了没办法,也都想躲远点。
冯生也一样,可对方冲自己来了,也不能不答应,不然他会闹得更厉害。冯生顺嘴回答了一句:走路的。
这个回答,其实有点不象话。可不是走路的,对方也知道你是走路的。就象相声里说的:您这鞋从哪买的,鞋铺。这不废话,煤铺肯定不卖鞋。
当然也不完全肯定,这是郭荣起说的,要按侯宝林说的,煤铺有可能卖药。
醉人怒曰:“宁无姓名,胡言行道者?”生驰 驱心急,置不答,径过之。醉人益怒,捉袂使不得行,酒臭熏人。生更不耐, 然力解不能脱。
他这个回答,连醉鬼听着都不象话。醉鬼怒了,回答说:你没有名字吗?在这胡说八道的。我难道看不出你是走路的?
冯生本来就想着回家,两人也不认识,哪有时间跟一个醉鬼抬杠,也不理他,就走自己的路。
可他不回答,醉鬼更生气,两个人一错身的时间,醉鬼直接动手,把冯生揪住了。
力气挺大,冯生这回走不了了,离这么近,醉鬼酒气很难闻,熏得冯生直犯恶心。一个劲的挣扎,可就是走不了。
这种情况下就很讨厌了,要搁现在,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你真把他弄躺下,弄坏了,你还得赔钱。
问:“汝何名?”吃然而对曰:“我南都旧今尹也。 将何为?”生曰:“世间有此等令尹,辱寞世界矣!幸是旧令尹;假新令 尹,将无途人耶?”
跑不了,只能谈判,冯生问对方:你是谁啊。这个得先知道,你揪着我不让我走,真有点什么事,我得知道我找谁。
对方喝多了,也没理会,直接告诉他:我过去是南京成都府的县令,你要干什么?
这个挺讨厌,跟现在好些人一样,一喝多了就吹牛,说自己过去多么多么的牛,没一个说自己倒霉的事。这就是没喝多,装喝多的表现。
冯生听到这人的回答,说: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县官,真是辱没这个世界。还好是旧的县官,要是现在的县官,路上的人还不都让他宰了。
这就是甩闲话,你喝多了,揪着我,不让我走,你能揪着我,跟我这样,你就能揪着别人也这样。
要是当官的都这样,老百姓还活不活了,连走路都不能走。这是讽刺当时的官场黑暗吧。大老爷出门,总是要回避的。
醉人怒甚,势将用武。生大言曰:“我冯某非受人挝 打者!”醉人闻之,变怒为欢,踉蹲下拜曰:“是我恩主,唐突勿罪!” 起唤从人,先归治具。
这人听冯生这么说,自己也生气。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对,可别人说了心里就不痛快。就要打人家。
其实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现在很多这样的事。看见小偷偷东西,你要喊,他就报复你。
其实是自己手艺不高,被人发现了,应该反省自己才对。偷东西偷成这样,够丢人的。何必当小偷,直接当强盗算了。
冯生一看这个人要打他,冯生说:我冯某人岂是让人随便打的。其实这句话就是发狠,真要打,他一点辙都没有,最多也就是事后报个警。
按说这顿打非得挨上,可这个人听冯生这么说,倒变得高兴了,赶紧把他放开,跪在地上拜见他。
说:你是我的恩公,刚才是我冒犯您了,你别怪罪我。说完这话,没等冯生问他,他就直接告诉手下的人,赶紧先回去安排一下,他要请恩公吃饭。
生辞之不得。握手行数里,见一小村。既入,则廊舍华好,似贵人家,醉人酲稍解,生始询其姓字。
突然的转变,把冯生闹了个稀里糊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他也跑不了,说自己要回家,那人也不听。
就这样让那人拽着走了几里路。到了一个村子,跟着进去,进到一个宅子里,看装修得还挺豪华,象是个有钱人家。
喝醉的这个人才把冯生的手松开,醉酒的人也好象醒过来了,冯生一看这样,只好从头来,又问他:你是谁啊,把我拉这儿来,你说我是你的恩人,可我不认识你啊。
(未完待续)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本文系作者原创,如需转载,请注明出处。
“聊斋土豆说”是土豆在阅读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过程中的一点感悟,纯属土豆个人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