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童年记忆之露天电影
童年记忆之露天电影
像我们这么大年纪的人,童年的精神生活都很单调。那时候,可玩的东西很少,可是记忆并不苍白。露天电影,就是童年记忆里无法抹去的暗夜亮色;是带来童年欢欣和外面世界讯息的窗口;是寄托孩童走出去的一切力量。那个年代的露天电影,是我永远不会消失的记忆。
六十年代末,正是文化大革命时期,所谓的文艺活动,是跳“忠字舞”。就是几个人手捧红宝书(即毛主席语录),嘴里唱着《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等革命歌曲,围在一起边唱边跳。二是,演革命样板戏。即改编成现代京剧的《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龙江颂》《杜鹃山》等等。除此外,再没有其他任何形式的文艺活动了。因此偶然放一场露天电影,那就是开洋荤了;同时,也填补了大人小孩精神食粮匮乏的空白!
放电影一般会提前一、两天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可吊足了我们的胃口。人们会走街串巷的互相转告,并提醒到时别去迟了;小孩子们,则兴奋的几天睡不好觉,有一种盼望过年穿新衣服的感觉。那几天,无论大人孩子所有的话题都与电影有关。
露天电影,一般都在我家附近的学校操场上举行。当天傍晚,太阳的余晖还未隐去,我们这些孩子就搬着矮椅子、长板凳去占位置,还有的码几块砖头、放几个破篮子破篓子之类的物件,先把地方占着;然后留几个人看场子,其他人轮流回家吃晚饭。等到傍晚时分,人们陆陆续续地从各家各户涌出来,抱孩子的,扶老人的、扛椅子的,嬉笑着、打闹着、追赶着,吆喝着,好不热闹;目标就是直奔操场看电影,还没等天完全黑下来,操场上已是人山人海了。渐渐地,暮色暗了下来。大人呼唤小孩的声音,亲戚相互寻找的召唤声交织在一起,是任何有天才口技的人都无法模仿出来的。
放映员很是受欢迎,犹如群众心目中的“上帝”。他指挥着别人在操场一端竖起两根竹竿,然后就是挂银幕、牵电线和搭放映桌。放映员调试设备,我们就围着放映机看热闹,心里不停地嘀咕:“电影怎么就藏在这么小的一个铁盒里呢?那么大的人怎么装的下呢?”无数个问号在脑海里闪烁。看到放映员关掉了灯,打开嗓门聊天的人群,很快安静下来,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幕布。随即,两个固定着电影胶卷的转盘,慢悠悠地转动起来,发出美妙的“哧哧”声。当一束强光射到屏幕上时,杂乱声骤然停止,宏大的音乐声一下子传遍了整个操场。于是,人们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屏幕上不断转换的画面。
那时的电影一般都放的是革命故事片,如《南征北战》《渡江侦察记》《地道战》《地雷战》《英雄儿女》《红色娘子军》等等。人们的情绪,随着银幕上的故事情节,时而起跌,时而激动;时而欢笑,时而哭泣;时而悲壮,时而怒吼。如同大海的波涛,时起时伏,甚是壮观。随着画面的变化,可听到人们传来的叫好声、斥骂声、拍手声……场地上的人们与电影的主人公同呼吸共命运。而有的小孩耐性有限,就在人群中跑来跑去,或者跑到银幕的另一端,好奇地张望着为啥银幕的背面也能看到那些电影的画面。
中途换片子的时候,才松一口气。有人趁此机会溜出去方便方便,有人趁此机会打情骂俏;小孩子们趁此机会,吹吹口哨,蹦跶几下,直到电影再次开始时,才安静下来。渐渐地,人们会不知不觉地站起来看,后来又不知不觉地站到板凳上看,直到后面的人吆喝说看不见了,前面的人才极不情愿的又坐下去,一个多小时就在这瞬间结束了。随着银幕出现“完”或“再见”字,电影放映结束,曲终人散,更是一片喧嚣。大人呼唤小孩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饶有兴致地探讨着电影中人物的命运,或悲伤,或欢喜,似乎自己也成了影片中的角色。特别是孩子们,为影片中的人物是“好人”还是“坏人”,争得面红耳赤。人们意犹未尽地,边往回走,边相互打听“放电影的几时再来啊”?“就不能一次多放几部片子啊”?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都是在电影的话题中度过的。
时过境迁,世事变幻。那个年代的露天电影,那强烈的光束,如一朵艳丽的花朵,绽开在那个特定的年代。仿佛在屏幕、在心底、在人生旅途中分分秒秒的闪过,存留下的是一段经历,一种渴望,一份愉悦,是我永远不会消失的记忆。
现在想想那是一种文化,一种生活的方式,一种充满甜蜜而温馨的记忆。
后来虽然电视机和影碟机普及了,电视上看不到的片子,可以租碟子回家看。再后来,直接到电脑上看电影了,又快又没广告,而且内容丰富、古今中外都有;更用不着到电影院去看电影了。现在的什么3D片、5D片,也让人眼花缭乱。但不管怎样,仍让我忘不了小时候看露天电影的情景,这是现在的年轻人,根本就无法体会和理解的一种怀旧情结。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渔歌本名余斌,1966年出生,湖北省荆门市沙洋县人,爱好文学,曾有散文和诗歌十几篇刊发于荆门日报,荆门晚报和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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