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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桂稳||江苏

西一间宿舍住着一对母子，儿子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帅哥，白里透红的长脸，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

小男孩每天几次背着书包低头经过门前，他嘴角上扬，让人感觉他在偷笑。挺可爱的样子。我总是忍不住逗他说上几句话。

经常，男孩妈妈声嘶力竭的吼叫。有一次，我好奇地走过去，看见孩子妈妈脸色绯红，满面怒色，浑身发抖，显然她是愤怒了，手哆嗦着指着低头似待宰羔羊的可怜兮兮的男孩。

原来孩子作业没有按时完成，妈妈为此大动肝火。我实在不敢苟同这种做派。不禁回忆关于我女儿的点滴小事。

白雪皑皑的严冬来临之际，我这个临时教书匠也就赋闲在家了。

诗人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我只有和女儿拥衾而坐，太阳照得窗户光亮亮的，点点光斑映在雪白的墙壁上，很温暖的感觉。

我讲故事，女儿听故事。

“猫和兔子一起上山拾栗子，他们拾了一大把栗子，于是??就生了一堆火烤栗子吃……”

女儿听着故事咽着口水，她肯定想起了栗子的香甜粉腻，而我脑海里却是小时候，姐弟三颗小脑袋挤在黄褐色小瓷盆里，盆里火星晶晶亮，不时噗嗤炸响，那是黄豆或者玉米熟了，赶紧扒拉出来，放在手掌心，吹去上面的灰，送入口中，香气立刻在齿颊间漫延开来。偶尔也有花生米或者白果扔在火灰里。白果一分钱两颗，从货郎担子上买来，壳染成了桃红色。总是用针将果仁从尖尖的一头掏出来，壳子做成很响的哨子。烤白果吃是很奢侈的一两回。

“猫烤完了栗子，回头一看，兔子也吃光了栗子。猫的手被火烫得起了泡，白忙活了一场，猫生气地想打兔子，兔子溜到了山顶，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猫干着急的样子，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结果他的嘴笑豁了。”

女儿听完故事，很乖很安静，她在评判故事的真善美吗，还是在脑中胡思乱想一通呢?

我捧起了一本书，津津有味地读起来，偶然回头，女儿也在一旁，专注地看书了。

娘家向南一百多米就是一座学校，最早是一所农高中，我读书的时候，这所学校改名为齐贤初级中学，在我女儿读书的时候，学校又改名为齐贤小学，因为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娘家成了女儿的宿舍、食堂一体化了。

每天，我爸妈很忙，顾不上她的功课。女儿放学回家，有好多同龄孩子可以一起结伴玩，她总是先做作业，不管作业多少，做完作业，她才吃饭，而我爸妈疼爱我女儿，总是等她一起吃饭，于是出现我父母一遍遍地叫:“宝宝吃饭!”女儿一遍遍地回答:“我作业做好了就吃，你们先吃。”

当我女儿坐在桌前挟菜吃饭，我爸妈则边吃饭边定定地看我女儿，然后问我女儿问他们怎么不吃菜，两老的一个用筷子挟我女儿耳朵，一个伸出筷子挟我女儿鼻子，女儿一边故意避让他们伸出的筷子，一边嘿嘿地笑着。

西宿舍年轻妈妈喜欢唱歌，沙哑着喉咙唱，沉缅于其中，如痴如醉，男孩在一旁低着脑袋瞎闹腾，妈妈唱累了，就呵斥孩子做作业。恶性循环的一幕又上演了。

图片/网络

作者简介

周桂稳，70后，盐城人，自由职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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