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屋檐下的燕子
屋檐下的燕子
农历三月间，正是家乡东北春光明媚，花红柳绿的季节，园子里桃花、杏花盛开，树木吐出新芽。燕子们历经千辛万苦，越过高山峻岭，越过草地树林从南方归来了。这些小精灵像春天的使者，给东北枯黄的大地带来生机，在天空中屋檐下和树枝头，到处都是她们美妙的身姿，空中来回翻飞的剪影，更加撩起人们的思绪……
记得那是我上小学时的一个星期天，我写完了作业在院子里玩耍，听见叽叽喳喳的叫声，看见一对燕子倒挂在我家屋檐下，圆溜溜的眼睛向檩条的地方张望着，叽叽喳喳的叫声好像在说：这里是我们筑巢最理想的地方，可能看见我发现了她们，马上飞走了。过了不一会，她们又飞回来了，落在我家亮衣服铁线上，仍然不断的向上张望，其中一支燕子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在说：就选这地方了，你看这里远处有山，近处有河，河谷一马平川，两面都是树林，下决心吧！这时我才仔细看看她们，似乎是一雌一雄的一对恩爱夫妻，穿着黑色外套，肚皮上面一片白，就像是穿上白衬衫外衣没系扣子一样，而尾巴高高上翘，还不停的摆动着
当我看到交响乐团指挥的燕尾服一模一样的，就像指挥着千军万马。她们瞪着一对黑溜溜明亮的眼睛四处張望着，似乎是跟我说，我们的居所，就选在你家，会给你家带来好运……
过了一个时晨，两只小燕子一起飞回来了，嘴里衔着泥，一只将泥巴粘在屋檐下的地方，另一只在凉衣服线上等候，第一只飞走后，她筑了第二口泥。她们就是这样来来回回，循环往复衔泥筑窝……
一周后我又抬头望去，她们不足五十平方厘米的窝已经筑成了，上口留的很宽敞，就是一个门，可以随便出入了，然后又去衔泥来了，又高高兴兴的叽叽喳喳的叫着，就是告诉我一声，我们有固定居所了……
然后她们又叼来了许许多多的狗毛、鹅毛、鸭毛、鸡毛和树叶铺到她们的家了，就像有软软的席梦垫子一样一样的舒服呀！把她们小黄嘴担到窝窝旁，小脑袋露出个头，又叽叽喳喳的叫着，似乎是告诉我，我们辛辛苦苦的家已经完活了，我也对她们笑了笑，祝贺你们，我衷心的祝福你们，为你们的成功而高兴。
以后的一天，不知什么时候，我听到她们叫声有些异样，我抬头望去，一个一个的数数，一只、二只……我看了好久，才看清楚是六只了，又天天叽叽喳喳的叫着，一对勤劳的夫妻养育了四个孩子，有多么的艰难，爸爸和妈妈轮流衔着虫喂着四个子女，依仗着她们年轻力壮的体格，一天一天不知飞了有多远，累了困了也毫无怨言，真的就是默默无闻的抚养着她们四个子女……
夏天来了，记得是放暑假的日子傍晚时分，我在窗台下玩磂磂，猛然飞过一个黑影，我以为是蝙蝠，抬头一看，是一只燕子落在窗台上，仔细一看，她的膀根的地方流着人好多的血，我猜测可能她不小心撞到树上，也可能是其它鸟类袭击了她，看到她飞行时里倒歪斜的样子让我真的好心疼，我用双手捧着她到奶奶的屋里，奶奶一看燕子受伤了，忙着从她老人家兜里拿出一片正痛片，用玻璃瓶子辗碎，敷在燕子的膀根处，让我找块布，我找了半天，找到了一块红绸子，奶奶将她受伤的部位包扎好，让我将她送进窝里……
几天后，我站在窗台下，又一个一个的数，数了多少次总是五只，不知是一个人衔虫还是累了，她的一个子女夭折了，如果她们一个之中不受伤，可能就是六只燕子成双成对南飞了，真的让我心好疼好痛……
秋天来了，燕子们开始在我家院子里聚集，有时也在草地里一堆堆在讨论，更多的时候在高压线上排成队，就像音乐的五线谱似的，讨论南飞的行程，讨论着具体日期，当召开多次会议后，终于将集结地和日子定好了。当时她们就背着我聊天，对我还保密呢，此后，又开始了她们辛苦而又漫长的征途……
就像冰心前辈的诗："你飘洋渡海的小燕子，月明风累不敢停留。在你频步回顾的航程里，总带着乡愁"。此时此刻，我又想起了唐："秦韬玉的一首诗：“不知大厦许栖天，频已衔泥到座隅；曾与佳人并头语，几回抛却绣工夫"。
经过了东北漫长的冬天，我盼望着盼望着，终于等到了一个四季轮回的日子，也是阳春三月，春风杨柳万千条的日子，我又看到了我家屋檐下的小燕子，我高兴的不得了，一个她膀根处还扎着红绸子，望着望着她们，还是恩恩爱爱的一对夫妻，不离不弃飞回来了！就像奶奶跟我说的，燕子记忆力超强，不管飞多远，她们还是燕归巢，她们不住二手房……
多年以后的春天，我住进了楼房，看不到燕子的窝，但是，每当我驻足窗前，最高兴的就是看天空中自由自在飞翔的燕子。阴天时看到低飞的燕子，背诵着气象谚语“燕子低飞蛇过到，大雨要来到"。我就会立即去我从事23年老本行的办公室值班去了……
我永远敬佩燕子，她们一直是用那小嘴巴一点一点衔着泥巴筑成的窝，是她们辛勤劳动的成果，是用心、用血、用汗筑成的家。若说起清华建筑学子，又想起哈佛建筑学子，他们都是人中的精华，而我永生难以忘怀的是我家屋檐下的小燕子，她们是我見到过最认真而又最了不起的建筑领域专家！因为她们是那么弱小……
我永远爱天空中自由飞翔的小燕子，她们的小样子是多么的可爱，敬佩她们对子女无私的庇护，更敬佩她们历经千难万险、持之以恒、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我的心中，永远永远有我孩童时代屋檐下的小燕子……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田志坤，男，56岁，吉林榆树市人，公务员，擅长公文写作，喜爱读散文、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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