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春光流淌,岁月如常

春光流淌,山河如常

春光缓缓流淌,山河明媚如常。它们并不知人间的悲欢,也从不曾卷入红尘的喧嚣。静美的大自然,恪守着岁月的轮回。冬去春来,花开花谢,日升日落,鱼翔浅底,雁字南回,倦鸟晚归,各自欢欣,互不侵扰。

庚子春,人间生疾,惊动了一城的烟雨,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涛,人们都宅在家里,静候佳音。

从寒冬腊月等到明媚春天,从雪花飘飘望到柳絮纷纷,动人的消息终于一点点传来,大家紧绷的心渐渐柔软开来。

留守乡间的人们又开始享受着久违的静谧生活,阳光一露脸,乡村的田野里就热闹了起来。放眼望去,最迷人的就是那一田田金黄的油菜花,开得极艳,走近油菜花,不仅能闻到那熟悉的沁人心脾的花香,还能听到浓烈急促的嗡嗡嗡的蜜蜂采蜜声;一旁的空田里,有一大一小两头牛,正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仰望着对面高岸内侧的那片随风飘舞的绿油油的小麦苗,它们的眼神,充满了渴望;长满野花野草的农田里,零星地分布着几个耕作的人,他们错落在一个个不规则的小方块里,戴着草帽,握着锄头,弯着腰身,将一块块紧实平整的绿地翻成一片片凌乱松软的黑地;地底下刚刚睡醒的蚯蚓,也许也在附和着他们,做着同样的事……

若是在以前,我看到皮肤黑黝的农民扛着锄头在田地间汗流浃背,我定会心生怜悯,觉得他们活得很辛苦。可是,历经这场疫情,困足在家一月有余之后,我对活着有了新的感悟。当我再次漫步在这歪歪扭扭的田埂上,望着一个个躬身耕种的劳作者时,我觉得,他们此刻是无比幸福的。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用自己勤劳的双手,维持着生活。也许一辈子不富裕,但是活得真实,活得带劲。他们将人生的美好时光奉献给泥土,土地供给他们吃不尽的食物,还馈赠赏不尽的美景。细细品味,你会发现,乡村里的生活有多美好。他们沐着纯净的自然风光,吸着清新的空气,饮着洁净的井水,吃着天然的食物,过着纯朴的生活,老老少少个个都活力四射,脸上时常有笑容绽放。这简直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啊,怎能说不幸福呢?

昨天傍晚,夫家这边的奶奶又从附近的小山上砍了一大捆柴回来。我望着她汗水下的笑脸,听着她矫健的步伐,忍不住问她,感觉眼前的生活幸福吗?没想到,她听了我的话,话匣子就如奔流的瀑布,再也停不下来。说到情绪高涨之时,还哽咽了起来。她说,现在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幸福哦!犹记得,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每次过完年,都会闹饥荒。那时候一点吃的也没有,村子里有的人去田里挖野菜吃,有的人在耕种的时候喝池塘里的水,还有个人饿得慌,直接说此时只要有口饭吃,哪怕是用痰盂盛的也吃。奶奶说着说着思绪就飘飞到了那个年代,脸上似乎也泛起了当年的青涩与酸涩。

听了她的这段话,我端详了一下她,发觉她虽然已经70多岁了,但是身体还是特别健康。我这次被困在这里,全靠她一手栽种的一大园子菜养着,想吃什么有什么。她不仅种了数十种的青菜,还种了甘蔗、橘子、枇杷等水果。橘子早已在年前就被吃光了,甜甜的水分十足的甘蔗还有百来根,枇杷花此刻在菜园里正迎着风跳着舞。她不仅种了很多吃的,还种了许多花儿。因此,在这个特殊春天,我的身边花香缭绕,蜂蝶成群。

写到这里,想起不久前的一个清晨,我一出门竟然看到有松鼠在柴房顶上匆匆地跑过。早在前年,就听外公说他们家的后山上出现了很多松鼠。没想到,今年我也亲眼见到了松鼠,还是在没有山全是人的村子里!不禁感叹,现在的农村,自然环境真是好啊!

……

春光还在缓缓流淌,美景还在微微荡漾,惟愿病魔早逝,人间无恙,生活如常!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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