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了
对于一个病危的老人来说,相比于波次的孩童,还是同样岁梢老友更能让她觉得温馨罢,
大概罢。
与我很亲的老姨已出院两天了。气管癌,晚期。床帮支撑着她半个身体,裸露的手背一片青紫,仍打着吊瓶。手背,额头,面颊,脖颈密布着老人斑。身前有撕好的厚厚的纸巾,用待经常的咳嗽几声后咳痰,床侧竖着一人高的深蓝氧气罐。浑浊的目光,在奶奶讲十岁的弟弟已有90斤的时候才绽出光彩,伴着“咳咳”的笑。老姨用像漏气的破风箱鼓出的声音对我和两个弟弟说“等过了年,老姨病好了,就去找你们玩,给你们买许多许多好吃的”。我的泪不住流了。
弟弟点头应着,我也应着,只是我想真的有这一天罢,有罢,大概罢。不是老姨安慰旁人和鼓励自己的话罢。
又一位。美好 浮华 平淡,就像玻璃贴纸一样,不经意间就碎了。
星空垂帘而下,夜色泼天。目睹一条条生命逝去 这时候 人类和笼里的兽竟如此相像 更多自娱的方式罢了,作为食物链的顶端杀戮其他族群然后霸占了地球罢了。即使知道生命实际上、人类实际上是多么渺小,但那一刻来临时,还是巨大的伤,不甘。
亲人入棺,血脉阖盖,枯骨葬冢。这能否让你多一点决心不再浑浑噩噩?你是否备好,自已消逝的那一刻?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活。
血色的乌云后,露出的并非想象的蔚蓝天空,而是破碎如镜面的星河,星辰是一张张扭曲的冤魂人脸,无声的控诉,密密麻麻地将天空挤满,宣示着这是炼狱,而非安乐的人间。但是再黑暗的峡谷也会开出美丽的小花,无论舞台和背景怎么变化,也许我们无法选择怎么活,但至少能选择为什么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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