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善情怀】纪念我的父亲——文铨先生诞辰10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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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文铨先生诞辰100周年
今天是我敬爱的父亲诞辰100周年纪念日。父亲虽早已离我们远去,但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已深深印记在儿孙们的脑海里。
早就想写一篇关于父亲的回忆,却一直不知道如何下笔,总有一种伤感和难以表述的情怀,觉得无法用语言表达父亲对我们那份沉沉爱,也无法弄清父亲历史上的一些永远也解不开的迷团……。但父亲的爱心人品、学识才华、和精湛的医术……永远值得后人敬佩。
随着岁月的推移,越来越强烈地感觉父亲永远是屹立在我们儿孙心目中的丰碑。我无法搜集华丽的辞藻为他来装饰,只想用简简单单的词语,记录他平凡质朴而又伟大的一生。
父亲文铨,号立辉,字萼荣。民国八年己未年(公元1919年)古历二月初三日生于祖居地衡山,今衡东县石湾黄桑簒烟村。太祖父那一辈出过几个清未县令,祖父为县田赋处官员。父亲年幼时勤奋好学、小学就读于原藉陈公祠和石湾迴澜高小。中学就读于“长沙孔道中学”和“长沙楚怡工业学校”。
楚怡是当时湖南的名校,有着悠久的历史和光荣的革命传统,曾是早期共产党人从事革命活动的地方之一。
1939~1946年,父亲先后在汉阳兵工厂和四十一兵工厂医院任司药和药房主任,1942年与我的母亲——年轻的美女护士刘景荣结婚(汉口护士学校毕业)。在全民抗战期间父母先后转战贵州、四川烟溪、赶水、张家坝、綦江等地。1943年在兵工厂医院曾集体加入过国民党,抗战期间历尽艰难险,为国家民族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抗战结束后,1946年因爷爷奶奶年事已高,家里需照料,故脱离国民党兵工厂回到湖南衡山石湾黄桑桥(现衡东县)老家。因家庭拮据、母亲也不会料理家事,回乡后去湘潭株亭挂牌开了个“慈航诊所”。
1947年后又迁居衡山,在衡山县城北正街正式挂牌《文铨夫妇诊所》行医。父亲医术精堪、解放前后在衡山医界享有很高声誉,为当时衡山著名的“三大夫”之一(衡山县志中有记载),人们都尊称呼“文大夫”。
这期间父亲与刘东安(解放前中共衡山县委书记)、康华楚(中共地下党员)及原国民党人士凌宵九(起义团长)、马鹤凌(马英九之父、原居住衡山白石巷)等都是至交好友。父亲在衡山县城解放前夕,还曾受当时共产党组织委派去石湾老家(当时湘江以东先已解放)筹备粮食,迎接解放,为衡山的解放作出了贡献。
文革中,父亲因加入过国民党,在蒙难下放农村时曾想去省里找刘东安,因那时刘已下放“五七干校”审查,故放弃了求助之念。
1949年衡山县城解放,父亲被任命为衡山县医药卫生协会副会长(会长为军代表)。曾议为县人民医院院长,因有历史疑点未成。后经好友谭雪纯(著名教育家、湘南教育泰斗)、康华楚(被誉为湘南教育“四大金刚”之一)高薪聘请组建“衡山县立中学卫生室”原衡山简易师范学校、今衡山二中前身)兼生物教师。
父亲专为学校医务室设立在一栋前有花园围墙,后有假山亭院,叫“柳园”的豪宅里。在“柳园”我们一家直住到文革才离开。当时父亲的月薪也是那时教育、医药界最高的。后多次工资改调都未曾调整动过(因一直是高工资阶层),并一直拿到1980年退休。
1966年起,在十年浩荡文革中,父亲因曾集体参加过国民党历史问题而被列入受批判对象。好在父亲医术精良、为人正直、从医从善,每当戴高帽游行批斗时,总有好心人出来担保才免遭灾难。
其实父亲也深藏了一事、在我心里一直是个迷?父母也从未说起过,在他的公开履历中也从未公示过,至今也找不到答案。文革中我有次无意在家老柴灶灰堆里发现了一卷包得严实的纸卷,是一张由老蒋签署的《委任状》,写有我父亲名字的国民党少校军医和母亲的有国民党标志的“护士学校毕业证”(后都烧毁)。这段历史父亲也从未透露过半点,但我总觉得父亲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只把这些看作是父亲的职业资历。也一直保守着这份机密,才使父母和全家免遭了更大的灾难。
父亲于1971年下放农村老家,母亲也受到牵连,由原县人民医院护士长下放到衡东大浦石滩农村医院。1973年落实政策父亲才收回教育部门,于1980年退休。
父亲一生酷爱喝酒、抽烟、饮茶,这是人们对他的最深印象。退休后不久就病倒在床,终因积劳成疾没能逃脱病魔的纠缠和折磨,于1990年8月17日与世长辞。
父亲生前没能过上个舒适的日子,他曾经历了无数磨难和痛苦,曾有过多少努力和拼博,又曾给儿女和孙子们付出过深深的爱,都化作一抔泥土撒入了生他养他的热土。
我的父亲继承了文氏正气家风,是一位乐于助人、敢于担当的好人。不深入了解的只是看他平时喜欢指责社会不公和训人。学校周围的老百姓有三病两痛,父亲也总是伸出援手,也从未见他收过人家钱财。他去世后多年后还有人在寻找他求医问药。
我的父亲是一位医术精堪的好医生。在小小的医务室他能做很多只有医院才能做的手术。且精通针灸和中医,用中草药治疗肝炎和烧伤还是很有名气的。他一生都在挖掘中华民族医药的精髓和探索中西医结合的真谛。
我的父亲是一位有文化素养和艺术才华的好先生。他知识渊博,懂外文,也曾透露过他年青时与德国、日本医界朋友有过学术交往。他总是告诫我们兄弟姐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他写得一笔漂亮的毛笔字,且对绘画也很有功底。记得我们小时候学校里很流行送印刷的小贺年卡给老师,而我们兄弟姐妹们送上的都是父亲亲手绘制的山水、花鸟贺年卡,那是多么的自豪与荣耀。只可惜我们没能留有一张父亲的书画大作。
我的父亲是一位能干且富有家庭责任心的好父亲。他对儿女们严厉,也给予我们深深的爱。六十年代初生活困难时,家里儿女多,他利用居住宽松条件养猪、养兔、养蜂让全家渡过了那段艰苦的岁月。
父亲大人一生悬壶济世、教书育人、励精图治、为人正直堪称一代楷模。父亲的一生是一本厚重的书,只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品读,它就消散在了时光里,只留下了一些模糊的记忆。但我一直深深的敬佩怀念我的父亲,他为国家、为人民、为家庭付出了毕生。
“尽瘁鞠躬爱心仁术杏林望重传后世,为人师表云水襟怀家传正气自千秋”。值此敬爱的父亲——文铨先生诞辰100周年纪念之日。回忆起这一段段难以忘怀的住事,算是对他老人家的深深思念……。
敬爱的父亲早早地离开了我们,清贫一生,没留下一点物质财富,却给了我们勤劳正直、爱国爱民和敢于探索奉献的精神宝藏。
但愿父亲老大人在九泉之下安好!
儿 德传 敬上
2019年3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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