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水散文】第四十三期|梦里飞花
多年了,你一直在我的伤口中幽居,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我生命中的千山万水,任你一一告别。 --仓央嘉措
梦里飞花
郭升良
编者按:
升良大哥的文字,我喜欢读,接地气,有温度,有厚度,有内涵。《梦里飞花》诠释了另一种爱情味道,值得品读。
一个梦可以做多久?
没有标准答案。大多数人至多几十分钟,少部分人持续一个晚上,极少数人坚持几年。我有一个梦,从少年做到青年,从青年做到中年,从中年做到老年。明知早过了做梦的年纪,但我依然不愿让梦醒来。
七十年代,贫穷、落后、闭塞、封建的乡间,突然来了一群城市知青,住在大队青年点。除了抽调去唱样板戏的几个,其余的人分在几个生产队里劳动。一个长得高挑的女孩,梳着两只刷头辫,大大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被破例分到村小,成了我们的老师。在下课的铃声响过以后,一个高高瘦瘦,穿着黄军装,胸袋上别着一枚红色像章的剧团琴师,经常来学校看她。春暧花开,在他来的路上,会路过一片草塘。我想他一定是强抑着热烈的心跳,停下焦急的脚步,耐下性子,采一束或金黄或浅紫或粉红的野花,扎成一束藏在身后。在她嗅到草木清香的时候,突然捧到她面前。可是,故事的结局并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是劳燕分飞。恢复高考的那一年,刷头辫老师考上了大学,那个琴师也回城当了铁路工人,却给我留下了文艺鲜艳的火的印记。
八十年代,我们师范分来一群东北师范大学中文系的实习生,一对颜值极高,才华横溢的俊男靓女,关系明确显出几分暧昧,俩人站在一起就像城市青春院线里的一帧海报。他如同一个传道士,给我们带来了朦胧诗和荷尔蒙。有时他也会约上我们和他们围成一圈打排球。朝晖夕阴,他们在校园的林荫道上散步,牛仔的装扮,扯动一道亮丽的青春风景线。看着他们,我突然觉得长大真好。我和一个女生打赌,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女生神秘地一笑,说:“你没看出来吗?他不是她的王子!”我傻傻地追问为什么?“因为他没有送花呀!”女生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结果不幸被她言中。他们一个成功考研,远走高飞;一个分配到某省广播电台,流落他乡。从此,我开始写诗。
中等师范的校园里,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恋爱,但并不缺少甜甜蜜蜜的单相思。风吹麦浪,岁月静好。一片纯净的海,翻滚着青春的大潮。年轻的单桅船,勇敢地扬起爱的风帆,偷渡楚河汉界,偷渡性别的三八线。欢声笑语,就像潮水过后沙滩上留下的晒干的泡沫。回忆是个好东西,但它只在夜里出没,有点类似于落潮后海浪在沙滩上刻下的细腻的纹理。毕业前一年,很多同学以为自己恋爱了,粘滞了一个学期,到头来却是花季接着雨季,上演一部“落花时节又逢君。”的活剧,才明白人生如戏,可情感的大戏,还没有真正地开场,就草草地落幕了。我和前面那个女生的爱情自然也是无疾而终,套用她的一句话,她不是我的白雪公主。我失恋了,可我的诗却经常在报纸的副刊上发表。
十几年前的春天,我们到东部山地采风,汽车路过魔天岭。正是达子香盛开的季节,寂静的山野间一带粉艳。云袖般飘逸而来,仿佛能穿透车窗,把香播散到了车厢里。摇下车窗的瞬间,一缕山野的清新爬上鼻翼,顿觉芳菲盈怀。二个八零后女作家示意司机下车“唱歌”。司机特意把车开到一上陡崖下,尽最大努力提供他俩方便。可是,我们在车上左等不回,右等不回,都开始担心他们的人身安全。一位老大姐还特意从后排跑到副驾上询问司机有狼吗?这荒山野岭的,别出了岔子。正待几个男士准备下车搜救的时候,他们却满头大汗,欢天喜地从林杪里跑出来,手里挥动着大把大把的达子香扑向我们。车上有人悄声抱怨:“无组织无纪律,竟整些妖蛾子!”上车后,二个女子一边夸张地渲染着达子香的绚烂缤纷,一边在巅簸的车厢里摇晃着把怀抱里的达子香一枝枝分给众人,也分享她们的喜悦和欢乐。花香袭人。源自山野的清芬在车厢里弥漫,也浸润在我们的心间。于是,那个给自己写诗的男人,开始笨拙地练习散文。
今年春天我和妻去江南,同机一位健谈的大姐伶牙俐齿,一路上谈笑风生。上海机场落地后,在接机点我们再次相遇,原来是一个团的团友。在去南京的路上,没抵挡住导游的诱惑,大姐敞开了心扉,讲述了自己一段朴素却浪漫的爱情故事。我们在笑声里流出了眼泪。大姐却没有笑,严肃认真得像个老师。她最后说,我那时真傻,接了他一束花,就坐上了他车后座,不好意思搂他的腰,就那么直勾勾坐着,也不怕摔坏了。我们不像现在的小情侣,没有三媒四娉,也没有十万三金,更甭提有房有车,就跟他回了家,给他生孩子,跟他过了一辈子……大姐的话音未落,我们却都陷入了沉思——
近日,重读三毛,依然神往海边那幛白色的别墅,那辆浴着晚风的白色跑车,那一对晚霞中穿着白色礼服与婚纱的情侣。那个年轻健壮的绅士凝视着女子蓝宝石般清澈的眸子,弓身献上一捧深红的玫瑰,然后,深情地将穿着白妙的美丽女子轻拥……现在我开始以为,小说比诗歌更加臆淫,且更贴近生活,贴近功利,贴近文学的神坛。一个作家想要在文坛确立地位就写小说,想要长久地拥有地位就写长篇小说,这看似荒谬、狭隘与偏见,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三十年过去,依然无法说清,我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电脑代替了纸笔,手机淘汰了报纸,网购、共享、互联网+、电子阅读,成为时代新的潮流。可是,我从不入流却自诩潇洒风流,在笔记本键盘的敲击声中,揽清风明月入怀,就如搂着我的缪斯入睡。
今夜,我的梦里又一度飞花……
(责任编辑:王志胜 排版:王志胜 图片来源于网络)
END
读而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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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郭升良,辽宁省辽阳县人,祖籍山东登州,现居鞍山,省作家协会会员,诗歌、散文、小说均有涉猎,出版《响沙文集——留个愿望让自己想像》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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