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课》折射出的时代背景以及女性视角(下)

当然影片并没有因为女性的独特视角而将其中的男性简单化或者妖魔化,两位男性主演都各有特点,身上的性格多元且有层次感,这也完美地衬托了女性主义的光辉与细腻,很多细节塑造极为耐人寻味,比如白人男主窥见埃达与情人媾和,感觉自己被绿的同时反而悄悄躲到暗处去观看,并没有抡起斧子硬刚,说明这是个性格其实很复杂而且备受压抑略有变态的男性;再如埃达让女儿去送给情人自己亲手刻的爱情信物——一个琴键,镜头前出现了两股分岔,女儿轻盈地跳到左边没两步,犹豫一下又跳回到右侧,这也意味着对自己母亲的背叛,她在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做法,当然所有人都付出了不菲的代价。这些都展示了导演坎皮恩对于人性深刻的认识以及强悍的情节设计能力,整个作品因此显得立体而厚实,质地感极强,即便再过许多年去观影也仍旧觉得不会过时。

寂静也是一种力量,不说话也是一种选择。作为闷骚界的明星,埃达秉承着“我就是选择不讲话,并与你何干?”的态度,这里其实藉由女主埃达阐述了凡是发自内心的自主选择都是值得尊重的,埃达远嫁是被动的,但是对于亲身体验到的爱情却没有选择逃避,而是遵从着自己的内心直面残酷现实,并为此付出血的代价却终无悔,这是一个典型的女性觉醒过程,当然她也并非一开始就那么明确,在最后还试图做出妥协,比如也曾经想遵从道德与丈夫重归正轨,但丈夫已经觉察到这其实是埃达对于身体欲望的遵从而绝非发自一种爱情,这完全就超越了世俗的观感,对于自己的生命,包括情感、身体,女主埃达都完全把握在自己的手中,甚至连死亡也是如此,终于随着陨落的钢琴,她也自由地体验了一把死亡濒临的过程,可以说影史上一个独立女性的形象悍然站立。

当然天舒分析这些完全不能与那些专业的文科生相比,只是捕捉到一些观影中的细节从而阐发自己的想法,最为擅长的还是带着大家看一看电影中的风景取景地什么的,顺便了解一下新西兰的风土人情,影片最后,埃达与毛利男主大团圆,到了新西兰南岛的一座城市叫做尼尔森去生活,教授钢琴,这也是影片第二次提到尼尔森这个城市,第一次是将埃达送来的船长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尼尔森吧!这说明在当时的尼尔森有着比较独特的地位,或者繁华,或者便利,或者欧裔聚居,实际上,最后的几个镜头都明亮而畅达,迥异于大部分时间那些泥泞和暗黑的风格,除了暗示着女主命运的改变之外,作为新西兰日照时间最长的城市,还有什么比尼尔森这座“日光之城”更为适合呈现这种命运的转折呢?

关于女性话题这里再说两句,新西兰是世界上性别间平等排位最前的国家之一,早在1893年就实现了妇女选举权,这多少与殖民历史有一些关系,在殖民初期,由于女性人数的稀少而身价倍增,这为她们获得了更多机会和实现潜在的政治平等提供了空间。妇女选举权运动的领袖是基督城的凯特·谢泼德,1993年为纪念妇女选举权一百周年,女性历史学家重新发现了她,并被塑造成民族的偶像,她的肖像被印在了十块钱纽币的钞票上,成为除女王之外首位出现在新西兰纸币上的女性。基于这种底色,早在1986年的电影《破碎的宫殿》中,便不再使用白人男子担任主角了。包括这部《钢琴课》,以及坎皮恩的另一部作品《天使与我同桌》和彼得杰克逊初期的作品《罪孽天使》,男人都为强悍而略显怪诞的女性所取代,新西兰的女性电影,成为了在世界电影中一道独特的风景。

最后在丢一个小问题,在影片最初埃达尚未离开苏格兰的时候,所弹奏的钢琴上赫然就有新西兰的字样,这当然不是由于新西兰制造的钢琴所致,那么究竟是导演强行植入的彩蛋呢还是影片中人物所为,不知道哪位有心人观影之后能够探讨一下!

影片其实英文名就是《The Piano》——钢琴,钢琴作为音乐世界的代表曾经是女主埃达的全部,也代表一种深层的逃避,不过当女主认为自己找到了爱情,钢琴就不再具有世俗的任何意义,换句话说,她认为自己找到了更好的情感寄托与归宿,于是钢琴就作为一个羁绊被丢到了海底,这种女子,还真是洒脱却真实,出世又入世,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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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系列是天舒为YouTube自己的频道做的文案,基本不配图,以便大家观看顺畅,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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