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学:怕坟
【总第129403期】
怕坟
作者:刘佩学
如今再看到坟,没了害怕,只有敬重。毕竟,圆圆的土馒头下,埋的曾经也是鲜活的生命。尸骨留下了,灵魂早已经飞升,抵达了另一个世界。兴许,坐上了高高的位子!
小时候,怕坟。怕到啥程度,看到了坟,两腿发软,走路磕拌,喝醉了酒似的。尤其,晚上走夜路,坟就是呲牙咧嘴的拦路狼似的。宁愿绕再远路,也不走埋坟的小道儿。
去厢白中学读初中,走田间小路,至少抄近一里半的道儿。若时间赶趟儿,仍旧绕雷大房子走通往县城的公路。远是远了点儿,却走得从容些,用不着提心吊胆的。一次,放学回来,过了后头村,天儿就擦黑了,再绕公路走,到家太晚了,就索性走田乡小路。季节是深秋,青纱帐换了红黄衫,还没有开镰割地。走在田间小路上,也不敢东张西望,硬着头发向前走……耳边响起庄稼稞风吹过相互磨擦窸窸窣窣的声响,与鬼哭狼嚎差不多,屏住呼吸,尽量不去听。过了大界,就看到了村庄,黑黢黢的,与城堡差不多。就在我放松了警惕时,忽听身后咳了一声。猛回头,看见一岿坟,半掩在玉米地里,坟头蒿草茂盛,随风摇曳……吓得我似乎头发都竖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挪不动步儿,再次揉揉眼睛,竟然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站在坟前,正朝我笑……简直魂飞魄散,沿着田间小路拼命地往家跑……到了家,才发现书包也丢了,鞋子也跑没了一只……浑身上下出透了汗,甚至说不出话来。缓了半晌,才清醒过来。父亲听我说完,哈哈大笑,“坟有什么可怕的。”马上就找来了手电筒,去给我找书包,还有鞋子。吃饭时,父亲回来了,找回了书包,还有鞋子。“你说你看到了白胡子老头,高高的个子,瘦骨嶙峋的,挺大脑袋……别说,那岿坟,还真是老韩头儿,长的还真是那个样子!”父亲煞有其事地说。我马上放下筷子,恐惧又来到了我的身边。“别听你爸瞎说,老韩头儿根本就没埋在哪儿,他埋在西沟子啦。吓蒙了吧,根本就没那个白胡子老头儿,哪能看那么真切!”呛呛了半天,父亲答应我,每天上学放学陪我走埋着坟的田间小路。父亲陪着我走过坟时,我不害怕,感觉坟就是一个小土堆儿,有什么可怕的。
后来,去海丰读高中,拐向掏耙道时,就会经过一片墓地。一岿一岿馒头似的坟头,还是心有余悸,尤其花花绿绿的花圈摆在那儿……格外地恐惧。周六回家,暮色苍茫时分,骑自行车经过了那片坟地,难免心里紧张,拼命地蹬自行车。没成想,车链子断掉了,只好硬着头皮下来,捡起车链子,推着自行车走,不敢再去朝坟墓方向瞅上半眼。
从那以后,每次从学校回家,宁可推着自行车穿屯子,走田间小道儿,也不走掏耙道!
再后来,去县城上学,早来晚走时,也尽量地避开埋着坟的路段!走公路,虽然绕远些,却道路宽阔,还不时有车辆往来的……
想起来,似乎说笑话儿,编瞎话儿。说句实话,不知为什么,那个时候真的怕坟,怕到不敢问为什么。也许,怕坟就是心理障碍。直至现在,若在晚上,也对坟充满恐惧。“我才不怕坟呢,有什么可怕的?”不过说在嘴上,为自己壮脸面,其实也为自己打气儿。怕坟的人,心里都有鬼的,我心里有鬼吗?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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