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陈炳奎：《酒香》
【总第0061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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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复兴
《酒香》
文/陈炳奎
我闻到一股淡淡而又醇厚的酒香，从鼻一直沁到心肺，清清爽爽，眼和脑也被这香气洗润了，清爽清醒轻松，有春末山林中泉洌溪纯林静温柔爽心净肺的感觉，真好。
酒香，是从居室西墙橱柜的一个青绿砂釉酒坛里溢出的，这坛酒已有五年余，我搬进此居摆在那便再没有动过，里面的酒约有百斤，是些杂酒的混乱。新来时，无酒物可泡，便储些散酒。
有一年，我去看望家兄，他将一个泡了多年酒物的酒坛连同其中的酒品一并送了我，我便捧将回来，舍了他的酒坛，将他送我的酒物一并倒入我绿砂釉的酒坛，又将平日里家中的散储瓶装集齐并入，这坛酒便有了名贵的高端与乡间酒作的杂揉，封了口细细的扎上湿绳，滴了腊，严严实实的，就摆在那，一方储酒一方也观赏这绿砂釉的坛。
近十余年间，我心性渐变，与酒无趣，多年不饮，朋友也寡淡，日子久了，我好象忘了这坛里的酒，任其搁置。偶尔看它一眼，也有酒气散逸，但从没细品过，好象那酒的味道多少还有些呛烈，所以更不关心。
每年冬日我便有不适，需居家调理养心，恰巧这酒坛发了沉酵之香，我细细的嗅闻，它己沒了那呛烈的酒气，飘送的是柔和醇厚的清香爽味，真是醉心的神品。
我将折床移近它，让它的香气飘进我的心肺，柔柔的香，沁透心肺，熏神娱魄，闭眼微目，有魂飘气逸之感。又是我独竹成林的"小自然"中，美极，仙醉！我忽尔觉得，酒不入口也醉心，倘若入口也未必有这仙人般的觉悟吧。正如这世态万物，于其入骨探质，莫如远远意品其美，美醉有时需要距离和自然的放松顺遂。
而这坛杂混的酒本不同源的互烈，但久了，融了其间的呛烈便也醇了，香了，是什么让它如此的醇香无烈而又酽醉人心?唯一的变因或许就是流淌已逝的岁月，还有它沉心的克烈互融。这酒香弥漫我的居室，极淡，需静心方可嗅闻，人言"酒肉穿肠"，言外之意是"心我物外"，我舍不得这酒穿肠，它穿了肠也就臭掉了，我也未必见得留下什么圣心佛念，还是让它在我的肠外溢香芳物吧。别因了我的所谓圣心禅意脏了这本洁自香的物。
我将它置于我的竹下，竹青酒香，也是点点的岁月，我本极简的人生里就这点细细的琐碎，留吧，倘若有一天，谁有了这天缘的香福翠缘也由它去了，人又有几何的贪占，又有几何的不舍?它给了你醉心逸神的美，你也当随它心性的自然。
噢，窗外下雪了，洁白。
注：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陈炳奎，1969年4月生于黑龙江，祖籍山东。幼年随父母返原籍居乡村，现居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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