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山野无际老师一齐去《天水龟凤山草木游记》

作者小传： 山野无际，男，甘肃天水市三阳川人，供职于小陇山林业局下属单位，长期从事植物调查工作。爱好阅读写作，擅长科普杂文。

天水龟凤山草木游记

文|山野无际

戊戌年端午小长假，参加徒步团队活动，攀登蓄谋已久的龟凤山。

龟凤山位于天水市麦积区甘泉镇归风村南，地域属甘泉镇，林权属国有和集体，既有小陇山麦积林场的国有林，也有属于村社的集体林，山顶寺庙区是宗教场所，活动受宗教管理部门指导，按民间习俗和宗教仪轨进行。以独特的山形地理、丰富的森林植被、奇异的宗教文化享誉天水东南乡，是著名的游览胜地。

据史料记载，“山环抱如凤翼,中有峰形如龟,如龟伸首,似凤展翅,故曰龟凤山。”龟凤山由龟山和凤山两部分组成。凤山有东山、西山，向南北舒展，俊秀伸张，如合如展，势欲飞翔，恰如凤翅。东山最高顶峰圆而平，宛如一台圆浑大鼓，俗称鼓山；西山最高顶峰四棱分明，高而奇秀，森林茂密，当地人称四棱子山，宛如一口雄浑大钟，又称钟山。钟山与鼓山遥遥相对，形成峡谷，龟山就坐落在钟鼓二山相夹处,守护群山。鼓山形如猛虎下山，钟山又似蛟龙凌霄腾空，形势奇绝。龟山顶建有寺院,名为“云光寺”，是四合院式藏传佛教寺院。庙宇建筑雄伟，斗拱叠架，雕梁画栋，飞檐翘角，十分壮观，前人游后多有记述。天造地设，自然神功，造就地理奇观；天然林保护，退耕还林，生态建设形成绿连小陇山林海的绿色波涛；宗教信仰深厚，建筑规制恢弘的人间梵宫，构成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奇丽景观。

6月17日，端午节假期第二天，早上乘包车，过崖湾村，进沟直达龟凤山下的村庄，路边钢管顶一个小牌子，有喷写的楷体“归风村”，下得车来，前方洋槐树下，有同样钢管顶着的牌子，也喷写楷体“龟凤山”，对过砖砌照壁上画一个箭头，上面有手写体的龟凤山字样，指示方向。大名鼎鼎的龟凤山，如此简陋，以两种方式，出现在面前。原来龟凤山的“龜鳳”太难写，就以归风代替，村名归风村约定俗成，地名通用，山名简化为龟凤，恢复旧称。通行并用，实指一山。传统文化多么重要，将错就错历史形成。

站在村边远眺，远处山顶稍稍露出金黄色脊顶，便是龟山。走过大江峪水泥平板桥，望山而行，是一段水泥硬化路，东边有几户村民院落，大门紧缩，西边是一片不大的苹果园，杂树为篱，一位年老农妇在认真的除草，心无旁骛，我们的喧闹也没有影响到手中的活计，苹果正开花时受到冰冻雪害，挂果极少，冒条满树，不知以后如何处理才能保证明年的开花结果，树下杂草蓬蓬勃勃，不除影响果树生长，观感也不好。社会的进步使农民离开土地，健壮劳力离乡务工，部分儿童进城读书，留守老人作务果树庄稼，是喜是忧？

前行到达一处四柱三门石雕牌坊门，就是记载中的“石门坎”，中门榜额上书描金“龟凤山云光寺”字样，柱身上雕刻绕柱腾龙，张牙舞爪，凤凰欲飞，侧门顶上雕二龙戏珠，别具一格。

进门后路两边新栽的柳树，均匀整齐，只是粗度不到3厘米，截干高2.5米，仅有几根树枝，需要加强管理，才能形成景观。河滩10余株高度20多米的小叶杨倒是一处山前独特的风景，通向河滩有一条从河道上山的仅可单人行走的小路痕迹，10余人稀稀拉拉走成一队，看看石头，看看溪流，杂草丛生，花开其间。百里香弥漫成片，小小红花点缀在柔软的细蔓上，实为蔓性小灌木，多数人以为是多年生草本；而宿根性草本的藓生马先蒿，花瓣更大更红，部分叶子也呈褐红色，更加好看。一株孤零零的黄花蒿（就是提取青蒿素的原植物），下部绿色，上部金黄，不知什么原因造成叶绿素消失？耐旱的铁杆蒿在坡畔，叶裂很细小，干梢与新梢交织，基部木质化，是一种半灌木，河滩沙滩有米口袋、黄花棘豆，幼嫩的果荚与花同株，边开花边结实。近流水线或积水区湿生的灯心草、水苦荬、沼生柳叶菜、千屈菜、小香蒲、珠光香青各自成片，展示形态，各依地势，形形色色。

团队中的他人，有的只顾走路，有的说说笑笑，对植物、河石、流水不感兴趣。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快看！山坡是什么？原来是胡麻，正在开花，蓝蓝的一片，煞是好看。这是人家种的，在地边上拍照，不要践踏，说不定秋天收获，还能吃上胡麻油哩？有些人进城时间不长，有些人爱吃胡麻油，见到胡麻苗却不认识，好气好笑！

行进中沟谷变得窄了一些，继续沿着山坡小路行走，草本植物更加丰富，禾本科、莎草科的种类一时辨别不到种上，菊科蹄叶橐吾的总状花序正开着黄花，乳白香青与火绒草长在一起，紫杆蒿、艾蒿弥漫开来，冻绿、黄蔷薇、复伞房蔷薇稀疏的长在草丛中，路边的株丛不注意会勾住衣物，牛奶子、沙棘较高一些，细弱的细梗胡枝子、短梗胡枝子长在禾草间，开着小花，与草区别，绢毛绣线菊的花期已过，枝条蓬乱，有的直立，有的拱曲，细枝栒子、水栒子结果稀疏，陕西荚蒾、蒙古荚蒾明显不同，几个怪石嵌入土坡，狰狞可怖，旁边的突脉金丝桃开着金色的花朵，奇特靓丽，却被后面的人采折在手里。同行者没有人对风景、植物发出赞叹，扯着闲话，低头缓行。

一条小沟成为灌草群落与森林的分界，跨过后进入森林，开始登顶的行程。密密的是鹅耳枥，在深林区的伴生树种，在这里成立优势树种，间杂几株山杨、锐齿栎、山荆子。小道穿行林下，林冠掩映，缝隙能看见天空，盘盘折折绕着山坡上升。忽见开阔处一处平台，大约有300—400平米，不知是龟是凤的组件，草地上以羊胡子草为主，有狼尾珍珠菜、苦参、雅葱、大蓟、漏芦、野蒜、土麦冬、贯叶连翘开着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花，有的用手机拍照，有的急着采折，人心不同，方式不同，劝阻采折还被抱怨一通。草地上露出一些老砖块和碎瓦片，可能过去是一处建筑，周围的树木被胡乱锯倒一些，枝叶还没有完全干燥，估计将来要恢复建筑，正好树干可以坐着休息。林相变了，树种也多了起来，锐齿栎占多数，直径在12厘米左右，可能是天然恢复的，与小陇山的一致了，其他的树种有唐棣、青麸杨、漆树、湖北海棠、鹅耳枥等，组成锐齿栎混交林，林下有天然更新的锐齿栎幼苗10余株，高度10厘米左右，拍了几张照片，有个同事正在研究锐齿栎天然更新机理，或许有用。

一段铺装石台阶的路，估计快到建筑群了，转过几个“之”形，路边许多的爆竹残余物在林下，树木也粗壮了一些。一处三叉路口，向西平坦一些要绕到建筑群，向东急促一些直接到建筑群。然而一个简易的钢构搭建的厕就在此处，不知为何要如此建造，平时游人稀少，使用者不多，会日使用，无处理设施，必定臭气熏天，龌龊难看，实在大煞风景。

中午时分，再上东边的几个曲折台阶，就到了天王殿外，斩山造成的小广场，周围有汉白玉栏杆，显得山势更加陡峻，建筑更加高大雄伟，两边装有汉白玉护栏的台阶直通天王殿，上面有现任主持海光法师摹写 的“云光寺”大匾，今天不是会日，殿门关闭，绕过墙角东南有一小门，可进入云光寺大庭院，四面建筑围合，西面为正殿，供奉释迦牟尼三世佛像，房屋以大屋顶传统式样，塑像以藏传式样，气度恢弘庄严，网文前人描述周详。北面大殿屋檐下一个似僧似道又似民，穿着肮脏的土黄色衣物，满脸烟尘，胡子拉碴，似睡非睡的半躺在椅子上打盹；一个似尼姑似道姑又似做功德的老妇，穿着干净黑衣，帽子拢着头发，在院中清扫卫生；二者见有人来也不招呼，毫无表情，似看破红尘一般，还是得道高深，不食人间烟火。我们一行都不懂佛道信仰，多数在殿外瞻仰塑像，看不懂内容，有个别人叩头致意，投几元零钱，这时老妇赶来轻敲一下钟磬，老者仍然闭目养神，看来平日真是一处清静之地。

这时，开始下起小雨，更多的风景来不及细看，登上了龟凤山，看山形地理，看宗教场所，看森林植被，更细看沿途花草树木，心满意足。我们原路返回，有的举伞慢行，有的疾步快行，我则快速到达石门坎，回望龟凤山，明明灭灭，雾气腾腾，真是神仙胜境。

登上龟凤山，凌云志已弘。既察草木种，也观佛宫雄。聊凑几句，以记龟凤山之行。

戊戌端阳假日宁，召呼群友去游行，

龟凤山上风光好，云光寺外树木菁。

野草丛生迷小径，杂林密发掩天明，

峰巅佛寺辉煌景，绿海梵宫无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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