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味 • 乡村》——耿石屯里说丰年

庚子年，近腊月下，天朗气清，驱车30公里，去郑州东边耿石屯的老李家置办年货。我们是在腊月初九东张的集市上认识老李的，当时他正在集市上卖鸡子。聊天中得悉他家离东张集市不远，家里有鱼塘，鱼塘边上养殖有鸡，有鸭，有鹅；鱼的品种，除草鱼、花鲢、鲤鱼之外，还有十几斤重的螺蛳青。

车行半个小时，我们一行4人于上午10点半左右到达老李家的鱼塘边，老李与弟弟小李忙着为我们介绍其养殖的品种：4斤重左右的蛋鸡，15元一斤；3斤重左右的麻鸭，14元一斤；7斤重左右的大白鹅，15元一斤；十五斤重的螺蛳青，13元一斤；黄河滩散养鸡蛋，一元一个。

老李的养殖规模不算很大，鸡、鸭、鹅加在一起，大约有数百只，不到一千只，鱼大概有几千斤。平时，除老李夫妇俩在集市上售卖之外，乡里乡亲的也来鱼塘边选购。这不，说话间，不远处的牛羊养殖户，回民老沙就在这儿买了大约一千元的公鸡。老沙给我留了电话，说他明天开宰，邀我去选购，羊肉的价格50元/斤左右，牛肉的价格39/斤左右。说是因为饲料价格上涨，所以价格跟着也水涨船高了，但他宰的牛羊不注水，保证肉质新鲜纯正。

鱼塘边还是挺热闹的。旁边的养猪户也加入了聊天。他的小养猪场里有150头左右的肥猪，现在毛猪的售价在18、19元左右一斤，不愁卖。由于玉米和豆粕的价格都涨了30%以上，所以猪价也掉不下去。据养猪户说，他一年养两茬猪，大约五、六个月一茬，头均重量皆在200斤以上，售价则在4000元左右，除去成本，每头猪能够赚取1200元。今年是养猪户的大年，大概能挣个30余万。

在场之人，大家一致认为，现在种粮食不赚钱，故，养殖热情高涨。

中午在老李家炖了只地锅鸭，炒了几个农家菜，整了壶农家自酿的50多度的高梁酒，在院子里支了个小桌，边吃边喝，边喝边聊。酒酣兴浓，老李打开了话匣子，说他今年56岁，属小龙，生有一子，二女，老大是儿子，今年30岁，在郑州某保险公司当经理，年薪20万；大女儿在天津读博，修生物专业；小女儿在北京林业大学读博。儿女成材，家业有成，老李家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令人羡慕。

郑州现在属于特大城市，市郊的农民靠种植和养殖发家，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这好像挺正常的，但一家三个孩子，出了两个博士，一个经理，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看来，经济基础好了，上层建筑自然也就垒得高了。站得高，看得远，年轻一代的知识底子厚了，眼界宽了，视野远了，自然会反馈乡里，造福社会，形成良性循环。

不过，有一点不顺眼的地方，感觉还是不吐不快，就是老李家的周围环境实在是太差了，脏兮兮、乱糟糟的，与火红的小日子十分不协调。鱼塘边鸡毛铺地，禽粪遍野，龌龊满目，污秽遍布，只顾及了经济效益，却忽视了生态环境。再者，老李家中烧地锅的厨房也不敢恭维，黑黢黢的，火一点着，烟熏火燎，呛人迷眼，实在是......

新农村建设，卫生这一关不过，虽收入有所提高，却始终不能登大雅之堂。环境优美了，家里干净了，生活质量才真的算是提高了，且“近者悦，远者来”，发展起来有后劲儿，否则的话，只能说是物质条件稍好了点，精神生活还差得远。

同行的杨晓也问过这个问题，如，偌大的院子，如果能种些果树，养些花草什么的，感觉不是更好吗？又如，鱼塘边如果能规划一下，种点儿花草，收拾干净，不是更舒服吗？再如，周边的小路，晴日里尘土飞扬，雨天里则泥泞不堪，铺点碎石，不就能解决这些问题吗......可老李的回答则是，马上就要搬家了，村庄要变社区了，他们这个大队1000多口人不久就要住进已经落成的高层里了，谁还愿意收拾现在的家与业呢？看来，政策的稳定性在现实当中是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此是后话......